“哥,你認識林延嗎?”陳謹躊躇了一路,最後決定直接開口問他哥,彎彎繞繞都不如大刀闊斧來的痛快,而且他對他哥有濾鏡,絕對的信任。
“額,是哪個阿姨家的孩子嗎?”陳灼卡頓了一下,把開瓶器挂回牆上。
還好還好,至少證明他哥和林延沒那麼熟,最多也就是認識罷了,挖牆腳的負罪感一下輕了許多。
“應該是你同屆的校友,就你複學之後那屆的,學植物學。”陳謹簡單回憶了一下,挑了幾個關鍵信息報了出來。
“我學的機械工程,跟他不是一個系,應該不認識。”陳灼又從筷筒裡抽了兩雙一次性筷子,在陳謹的碗上擱了一雙。
不認識最好,陳謹心裡暗暗松了口氣,都在同一個學校裡上學,三年都沒碰上一次,看來也沒什麼緣分。
“媽,想讓你跟他相親。”陳謹稍稍往後靠了靠,讓老闆把砂鍋放到了桌墊上。
“算了吧,我不想耽誤人家,應該不止跟他一個吧?”陳灼先給陳謹夾了塊肉,越過砂鍋送到他碗裡,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
陳謹點了點頭,這事沒必要瞞着,這種車輪戰式的相親也不是頭一次了,其實他也有一部分私心,畢竟是自己未來嫂子的人選,他不想他哥對林延印象太深。
“怎麼悶悶的,有事跟哥哥說?”陳灼放下筷子問道,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
哥哥總是這樣,不管陳謹說什麼做什麼,他哥都一直照顧支持他,甚至在記憶裡,他都記不得哥哥冷臉的樣子。
“哥,我喜歡他。”他說的很小聲,這是他第一次把對林延的心思說出口,多少帶了點小心翼翼地試探,眼睛一直偷瞟他哥的反應,生怕看到一點不自然的神情。
陳灼明顯怔住了,緩了一下又重新挂上了笑。“那你有告訴他嗎?”陳灼接着問道。
“沒有,但是我是認真的,哥你知道的,我沒開過這種玩笑。”陳謹慌忙解釋,心裡莫名有些着急,如果連他哥都不同意的話,這事九成要涼,那一成是他撕破臉分家單過。
“嗯,那要我約他出來嗎?”陳灼頓了一下,盡可能讓氣氛尴尬的問道。
“不用,我跟你去相親,然後我再去偷戶口本。”陳謹已經想好了,隻要林延那邊一點頭,他就偷着跟林延領證。
“你要跟他結婚?”聽到“戶口本”這三個字的時候,陳灼的臉立馬僵住了。
“嗯,怎麼了哥?”陳謹興緻沖沖地講述着他的計劃,沒想到他哥會問這麼一句。
兩個人相親成功了,下一步不就是要結婚了嗎?他媽媽給他哥排那麼多場相親,為的不就是讓他結婚嗎?
“你還小,談這些會不會太早了?”陳灼說出了内心的顧慮。
“可是林延不小了,媽媽說不能耽誤他,我不能不負責吧。”陳謹琢磨了一晚上,能解決他和林延年齡差的方法,除了結婚,再沒别的有效方法了。
陳灼沒有回話,默默拿起筷子夾了口菜,目光也移到了窗外。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陳謹學着秦隅的口氣自顧自補了一句,其實就算現在他哥說話,他也會裝聽不見的,人嘛,總要有個心理依靠。
這頓飯後半程吃的鴉雀無聲,他哥真的就沒再多說什麼,就像是真的默許了他的提議,特别是當他哥輪完三天車輪戰,到了最後一場的時候,竟然真的帶着他去了和林延的相親現場。
不巧的是這天的傍晚下起了大暴雨,哥倆隔着坐在兩張桌子前,陳謹看着窗外突然呼嘯的狂風,心裡不由為這次見面捏了把汗。
特别是當一陣閃電劃過天空,雨腳緊湊地落到地上後,因特殊天氣原因,這場最後的相親也該取消了。
陳灼靠在咖啡店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臉上看上去很是疲憊,兄弟倆都沒提要走的事,安靜坐在各自的位置等雨停。
陳謹不止一遍的掏出手機,前兩天給林延發的好友申請一直都沒有通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系林延,就單是打電話的話,多少會有點冒昧。
也不知道他哥有沒有跟林延發消息說相親取消了,陳謹看着前桌坐直小憩的親哥,一時又不忍心打擾。
他就這麼矛盾地自我鬥争了很久,看着手機上離約定時間越來越近的數字,失落的情緒也像外頭的雨幕一樣,越來越沉重。
直到咖啡店門口的鈴铛響了,一把黑傘先人一步出現在陳謹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