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自己的腦袋存在功能性問題,無疑就是這個遊戲有問題!
沒錯,一定是在創建角色的時候,填入姓名欄的那串長代碼造成的系統BUG!
狹小的房間内,少年不自覺地來回踱步。
大意了。
之前一點表現都沒有,便以為那種誤操作不會對遊戲的實際體驗産生什麼影響。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存在這種惡性的BUG,怎麼可能繼續玩得下去嘛,必須要重開才行。
對了,退出!
有了使用前面幾項系統功能的經驗積累,少年開始不斷地默念着“退出遊戲”、“LOGOUT”、“QUIT”等登出遊戲的常用按鈕,并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反應。
徹底完蛋了。
膝蓋一軟,少年雙手撐地。水泥色的地面落在眼中,還不及他的未來萬分之一的慘淡。
遺失自己的名字不談,如今還成為了客觀意義上智力為負的存在,比智力為零更是可憐個好幾倍。
“嘶,往好處想說不準也是優勢,至少以後升級加點不用再考慮智力這項屬性了?”
嘭的一聲巨響。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走道射進來的燈光打斷少年樂觀的自我催眠。
拍去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他重新站起身。暫時将惡性BUG抛之腦後,提高警惕審視着站在門口的陌生男人。
那是個體格魁梧比少年大上好幾圈的成年男性。撇去穿着一身黑的裝束,哪怕在室内依舊帶着墨鏡的行為讓這名成年人比少年顯得更中二。
“看得清楚這是幾嗎?”少年狐疑地比出兩根手指,在空氣中晃動畫圈。
成年男子的額頭突地跳動幾下,好不容易沉住氣。接着,他用幾乎填滿了整個空間的音量責問,“拖了那麼久,你究竟在搞什麼鬼,月見月海!”
先是被巨大的聲音震得渾身一抖,少年當即反應過來。
“這是我的名字?”
“難不成還是我的名字嘛!”
幾步上前,随着話語一起落到少年頭頂的還有一記手刀。
月見月海硬生生抗住瞬間的痛感,然後立刻打開角色面闆确認——好吧智力值沒能恢複正常,還以為可以像修理電視機一樣左敲敲右敲敲就能修掉BUG。
看見對方縮着頭安分下來,男人的怒火總算消了大半。他看向門外的警察,微微彎腰,“是本人監管不嚴,才讓他到處亂跑惹禍。請問暴力沖突中的受害方呢?”
“被襲擊者的心情估計也平複下來了,夜蛾先生,請跟我來吧。”
等候在走廊中,【脾氣溫厚的警察】側身,領着向另一頭的房間走去。
見狀,月見月海捂着腦袋趕忙跟上,三步并作兩步小跑到與男人并排,“你叫夜蛾嗎?”
好奇怪的姓氏,不過還不及自己的那麼奇怪。
“……夜蛾正道,接下來三年你的臨時監護人的名字,好好記住了。”
男人面色嚴肅,腳步飛快。
“她也沒說過是這樣的孩子、咳咳,總之不要再想着去惹是生非,我會看住你的。”
聽到這裡月見月海可就不樂意了,反駁起來,“我才沒有惹是生非,分明是那個變态……”
話剛說一半就被打斷。
坐在房間中,這場暴力事件的另一名主角出現了。
“我把少年和他的監護人帶過來了。”
【脾氣溫厚的警察】給被擋在門口的兩人讓出位置。
“夜蛾先生,這是齋藤先生。根據周邊行人提供的證言,當時他們先行爆發了口角沖突,随後月見君當衆對齋藤先生實施暴力行為。如果不是我和同事前往阻攔,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暴力行為!”
出人意料的,先跳起來否認整場事故的會是這位被安在受害人身份中上的齋藤先生。他被拳頭擊打的那側臉還未消腫,不過已經不妨礙他講話了。
【癖好奇怪的大叔】眼神遊移,完全不敢看向月見月海的方向。
“我沒有被他打,真的。這位少年隻是、隻是……對了,他看見我的臉上停了隻蟲子所以幫忙驅趕而已。”
站在身後的【脾氣暴躁的警察】看不下去,“他的監護人都跑過來了,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呢,人也不能軟弱成這樣啊。何況這裡是警局,也沒什麼好怕的,把事實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
“我、我說的就是實話。”【癖好奇怪的大叔】結結巴巴地繼續道,“我從剛才起說的就是實話,那個少年沒有對我實施暴力。”
【脾氣溫厚的警察】好言相勸,“還有那筆錢該怎麼解釋呢?我們趕到的時候,都看見他從你的錢包裡拿錢了。”
“那是因為,我被蟲子吓得摔倒了,這位少年好心扶我起來。”
【癖好奇怪的大叔】堅持自己的說法。
“沒錯,這筆錢是我作為受到幫助的報酬主動支付給他的,沒有其他原因!”
【脾氣溫厚的警察】拿出收繳過來的那捆紙币試探,“按齋藤先生你的意思,我把這疊紙币都交給他們了?”
【癖好奇怪的大叔】毫不動搖,他一頭磕在桌面上像是在懇求般,“請務必這麼做!請拿走這些報酬吧!”
第一次見到被打傷的人替傷人者圓謊的,兩名警察萬分無奈地對視一眼,這下子連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再三确認之後,隻能按照錢包主人的請求,把錢如數交到月見月海的監護人夜蛾正道手上。
握着手頭沉甸甸的“報酬”,親眼見證整起事件走向急轉彎的夜蛾正道也徹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