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珣！你永遠都不得好死！”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要你永遠都痛苦地活着！”

“永遠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

嘶喊連着詛咒像洪水般向程珣奔湧而來，程珣擡着被大雨打濕的眼皮，無神地盯着地面，周圍的聲音像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将他淹沒。

接着遠方又傳來了一句陌生的話語：“沒事，我在。”

接着傾盆大雨的天氣轉而變晴，他的世界又變成了風平浪靜的一天。

……

呼——

程珣睜開了眼，揉了揉太陽穴适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靠在木床上睡着了，但蓋在身上的被子并不是他拿過來的吧？

程珣掀了滑落在腿上的毯子，站起身巡視一周才聽見浴室傳來洗漱的聲音。

咔哒——

浴室門從裡往外打了開來，沈星野滿身霧氣地走出來，看到程珣一臉疲憊，張嘴開啟了清晨的第一聲問候：“昨晚如何？”

程珣收了收神，回道：“毯子，謝謝。”随後便進了浴室，鎖了浴室門。

沈星野笑了笑，接過程珣的話說：“不謝。”

浴室内，程珣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濕淋淋的前發已經雜糅成了一撮撮發尾，鏡面已經被霧氣遮蓋的看不清面貌。

剛用水沖洗過的臉龐此時還殘留着大滴的水珠，從臉上的各個部位聚集在下颌，然後受重力的作用掉落在洗漱池裡。

程珣眉心緊蹙。

好似東拼西湊的記憶，就像它們真實發生過一樣，混亂地雜在一起，又迫使他重重地擔在肩上。

程珣不能确保任何一條，那些不完整的記憶就像破碎的相片，一塊一塊零散地被拼湊在一起，組不成完整的樣子，然後又像夢一樣虛無缥缈，真假難辨。

但那些真實又鮮活的觸感，仿佛現在還感受得到，血液滑過脖子流進指縫，血腥味萦繞在鼻尖，瀕臨死亡的無力感，手撕裂的劇痛。

程珣緩緩擡起頭，看向鏡框，鏡子裡一張又一張臉從程珣眼前閃過，突然沈星野的臉就定在了程珣眼前，緊緊盯着程珣。

轉而沈星野的臉就散開了，鏡面又蓋上了一層朦胧的水霧，程珣垂了下頭，掏出放在口袋的手機。

屏幕一瞬間亮了，擺在屏幕左上方的時間顯示：9：00

亂碼的的日期突然扭曲了起來，日期從4變成了5，日期擺在時間的上方，映在程珣的眼裡。

年月日：xxxx年9月5日

握着手機的手指頭倏而動了一瞬程珣的眼神就定在日期一欄。

……

咔哒——

程珣開了浴室門，走出時帶着和沈星野一樣的霧氣，暖和的水蒸氣就貼上了浴室外門，打濕了一片。

程珣看見桌上擺放着幾條幹淨未拆封的毛巾，挑了一條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

擡眼看過去，沈星野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側身靠着扶手，抱拳站着，程珣擡腳走了過去。

聽見後面走路的動靜，沈星野轉身，手肘就撐在陽台扶手上，漫不經心道：“今晚我們得提前離開了。”

程珣停了手裡的動作，皺了皺眉，眼神一冷，正欲開口就被沈星野打斷了。

“今晚有場好戲。”說着沈星野就從陽台跨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陽台和寝室的隔門，從程珣身邊擦肩進了室内。

室外清晨的冷氣凝在沈星野的衣服上，走路帶起的風就将寒氣和程珣身上的熱氣撞了個滿懷，結在擦肩的縫隙裡。

程珣打了個噴嚏，胡亂擦了擦鼻子，回頭看過去。

好像回應程珣的疑惑一樣，沈星野故作高深，留有懸念地說道：“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然後又擺了擺手，朝木床走去，補充道：“我先補個覺。”

滴答滴答——

寝室裡的時鐘轉個不停，多虧了這鬧鐘，才不至于忘記了時間。

看到鬧鐘，程珣才想起了還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拉開拉鍊發現手機已經隻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電量，現在仍舊是沒有信号，沒有信号的手機就如同一隻空殼，但程珣還是放在了身上，拉上了口袋拉鍊。

……

夜色來臨得很快，等到完全黑了下來室内也沒有開燈。

嘭——

突然的撞擊帶來的是門的巨響，外面傳來了一個男生的喊叫聲和求救聲。

“裡面有人嗎？求求你，哥，開開門！救救我！救救我啊！”男生死命拍打着鐵門。

巨大的聲響引來的是一堆喪屍的追捕，男生撕心裂肺的的聲音隔着鐵門也能聽見。

鬼使神差地，程珣朝着門走去，手即将觸碰到鎖把，一隻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