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不像都市裡那般異能者雲集,但景色卻比逐日庭周圍出衆。
初步敲定合作方案後,鐘遠主動提出帶他們遊覽周邊風景。
“那裡是正在舉行的藝術展,由虹羽集團贊助。”鐘遠介紹着主城區道路旁邊人群密集的位置,“虹羽你們應該都聽說過,最大的股東正是烏瑟爾本人。”
“如果你們之後有興趣,報上我的名字,就能享受貴賓待遇,免去排隊和預約。”
向鐘遠示意的方向看去,一片絢爛的霓虹中人影綽約,有不少人在外面排着隊伍,喧嘩吵鬧的聲音順着風的方向飄過來。
星使的目光先是被浮誇變幻的霓虹色吸引,緊接着又飄落至雪臻的側臉。
平日裡如冰川般的眼眸,被妖冶的燈火染上暧昧的色澤,長長的睫毛落下暗色調的剪影。
他又情不自禁想到不久前鐘遠所說的——
“……雖然朋友衆多,但卻獨獨對雪臻懷有非同一般的興趣。尤其在雪臻變成人形後,更是對其抱着超過朋友範圍的占有欲……”
他承認他有一點心煩意亂,更準确的描述是不知所措,或者說迷茫。
他可以很好地掩飾這一點,至少是在雪臻面前,從一開始就是如此。但在鐘遠近乎作弊的異能面前,他無法抵抗。
幾乎在這之前的一整年裡,他都将雪臻看做是一隻神秘的、會說話的狐狸。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改變,最近他很難不去在意雪臻的一舉一動,盡管他在習慣性地隐藏這個事實。
“從這條街直行二百米,再穿過樹林,那裡有一片花田,是這附近比較出名的打卡聖地,”鐘遠是個稱職的導遊,“我帶你們去轉轉吧。”
雪臻不像星使心緒煩亂,而是很投入地邊走邊遊覽。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
沿着道路前行幾分鐘後,穿過樹林,有一刻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隻聽見蟲鳴歡響。
雪臻的心情實在太好分辨了,星使從他的眼睛裡,一走一動的幅度裡,就能知道他是真的在心無雜物地觀賞風景。
“我剛才還在想,永夜的環境下花田都是漆黑的一片,要怎麼欣賞。”星使輕輕地說道,“原來是這樣。”
即便有樹枝橫在中間遮擋視線,也無法遮蔽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熒光。
這些熒光不似尋常迷亂的城市燈火,它們如寶石般耀眼,卻又不會刺痛雙目,在黑暗裡散發出瑩潤的光芒。
走近了就會發現,瑩潤的光芒都是由不同的花朵組成的,它們碩大鮮活地盛開着,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雪臻戳了戳離他最近的一朵花,“這些花是哪裡來的?”
“雖然很多異能者的能力出衆,有些甚至擁有毀滅一座城市的力量,”鐘遠掏出相機,“但是也有一些異能者的能力隻是很可愛,沒什麼殺傷力。”
“這座花田是我朋友的,他的異能是增添熒光。”
她一邊說着,一邊調試着相機參數,“這花田占地空間不小,還藏着一些小彩蛋,你們可以随便逛逛,我本來也是計劃着來這裡拍照片的。”
這片花田被分割成了不規則的區域,中間有鵝卵石的小路供人行走。
雪臻顯然看起來要比星使積極,他率先踩在鵝卵石小路上,見星使沒有跟上來,他停下腳步,微微歪着頭看星使。
“不喜歡這裡嗎?”他問他星使。
“怎麼會,這裡很漂亮。”
“那不陪我散步嗎?”
星使輕輕一笑,“走吧。”
這裡沒有永夜的末日背景下必備的人造燈光,因為花朵的光已經足夠照亮腳下的路。
矢車菊,白色的玫瑰,薰衣草……
馥郁的花香彌漫散開,令雪臻根本聞不到除了花朵以外的任何氣味。
他捧着一朵叫不出名字的、嬌豔的紅色花朵,然後将頭湊過去輕輕嗅聞。
星使想到剛剛鐘遠說的“彩蛋”,目光遊移不定,最終在一片熒光海洋中找到了不一樣的迹象。
仔細凝神注視那處可疑的痕迹——那是一個熒光箭頭的形狀嗎?
順着并不顯眼的箭頭的指示,他從雪臻的身側繞過,快走了幾步,又單膝跪下,伸手向花朵中的某一處探去。
入手是金屬冷硬的材質,随後是略顯粗糙的紙質。
他将那紙質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放到面前。
——一封牛皮色的信封。
雪臻這才注意到他的動作,湊到他的面前,視線落到那不起眼的信封上面。
見狀,他将信封遞給雪臻,“你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