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芳這樣的性子,還能和人結仇?
那一定是對方的問題!
柳谷雨立刻想到。
他走前去,提起秦般般的竹背簍,從裡頭拿了一些果子到自己背簍裡,再試了試重量,覺得不太沉才還給般般。
柳谷雨又說:“那很壞了!她下次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哥,哥幫你!”
秦般般揚着腦袋,盯着柳谷雨眨眼睛,說道:“可她比你小,被其他人知道會說你欺負小孩兒。”
原身今年有十八歲,柳谷雨在現代則是剛大學畢業的年紀,比原主還大幾歲。
但他覺得這都不是問題,還得意說道:“我就喜歡欺負小孩兒,就喜歡她看不慣我,又打不過我的樣子。”
他得意地笑,嘴角高高揚着,秦般般不知道有個詞叫“賤兮兮”,但她莫名覺得柳哥這樣子也挺好玩的。
小姑娘背起背簍,然後伸手去拉柳谷雨的手,甜甜說道:“柳哥,回去吧,我肚子有些餓了。”
聽到後,柳谷雨連忙點了頭,飛快背起背簍,兩人手拉手相扶着從溪水裡踩了過去,兩人都穿着布鞋,不敢往水裡踩,就盯準了水裡的大青石頭,一路踩石踩了過去,又順着小路往山下走。
兩人剛下山,正想着往大路上走,忽然看到前頭過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那漢子長得挺高,但或許是底子太虛,人很瘦,因為衣衫單薄甚至可以看到胸前突出的骨頭。
柳谷雨:“……”
柳谷雨記得這人。
村裡人都喊他二狗子,是村裡遊手好閑的無賴,家裡有田有地,但他懶,隔三差五去逛一圈,沒怎麼費心打理過,每年的收成連人家的一半都趕不上。還好賭,偶爾去鎮上耍骰子,錢輸光了才回來。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柳谷雨記住這個人的原因。
他記得這人是因為他調戲過原主。
要說原主也是個神人,被調戲了也忍着惡心、憋屈,甚至還能對着人說些好聽話,就為了找他讨些胭脂、首飾、吃食。
對,胭脂,原主是用胭脂的。
天曉得柳谷雨在屋裡翻出兩盒用了大半的紫紅胭脂時,心情有多複雜。
但幸好原主也不是真蠢,他和二狗子來往時從沒有讓其他人發現過,也沒有真讓二狗子占到便宜。
他嘴甜,二狗子也是個傻的,總能被哄得團團轉。
看到這人,柳谷雨把秦般般往身後推了推。
這二狗子的名聲不好,可不止招惹過原主,村裡的小姑娘、小寡婦他都招惹過,雖然沒有鬧出大事兒,但嘴上便宜占了不少!
般般在柳谷雨看來才十三歲,在現代還是上初中的年紀,但在村裡人眼中已經是大姑娘了,有些人家的女孩兒這個年紀已經開始相看人家。
古代,女孩兒的名聲要緊,可不能讓她沾上這一坨惡臭。
柳谷雨下意識緊了緊手裡的鐮刀,不由慶幸今天上山帶了刀,而眼前的二狗子是空着手的。
二狗子仿佛沒看到柳谷雨眼底的防備和厭惡,還搓着手笑嘻嘻走了過去,“喲,你們上山玩了?”
他說着走了過來,然後攤開一隻黢黑的手,說道:“柳哥兒,我家這幾天正收花生,你嘗嘗?”
柳谷雨記得,這王八羔子今年剛成了親,娶了下河村的姑娘。
說是收花生,可他人卻在這兒閑逛,那想來花生地裡忙活的隻有他新娶的媳婦了。
柳谷雨厭煩這樣的人,扯着秦般般就想走,卻被二狗子橫臂攔住了。
“别走啊,你還沒吃我的花生呢。”
或許是知道秦家大郎死了,二狗子的膽子比以前大了些,大路上就敢攔着人不讓走,甚至還想伸手去摸柳谷雨的手背。
柳谷雨眼睛一凜,一手護住般般,一手握着鐮刀,轉腕就朝他手背上劃了過去。
二狗子吓了一跳,沒想到柳谷雨說翻臉就翻臉,在他眼裡,他倆還算是相好呢。
他躲避得很快,但鐮刀太鋒利,還是在二狗子的手腕處劃處一條血口子。
“賤人!你這是翻臉不認人啊?”
他氣得大罵。
怒罵的聲音,髒的臭的話都往外飙,吓得縮在柳谷雨背後的秦般般抖了幾下。她扯了扯柳谷雨的袖子,小聲說道:“柳、柳哥,我們快回去吧。”
看她吓壞了,柳谷雨捏着鐮刀指了指二狗子,兇巴巴說道:“滾開!”
二狗子氣不過,可他是空手來的,到底還是怕柳谷雨手裡那把鐮刀。
最後隻能撐着氣勢罵道:“你、你等着!老子還會回來的!”
得,又是一句反派語錄。
柳谷雨氣得想打人,偏二狗子走前還陰恻恻笑了兩聲,盯向柳谷雨背後的小姑娘,不懷好意說道:“臭丫頭,你以為你哥夫是什麼好東西!他是老子姘頭,早就和老子……”
一句話還沒說完,柳谷雨已經氣得又揚起鐮刀,罵道:“你滾不滾!”
二狗子脖子一縮,又放了兩句狠話,扭頭逃了。
秦般般噘着嘴巴,不高興地嘀咕道:“柳哥,他罵你!”
柳谷雨沒有開口,他覺得二狗子嘴太髒,還是不要說給秦般般聽了。
想着又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說道:“不是餓了嗎?回去吧。”
秦般般還是噘着嘴不高興,但聽柳谷雨都這樣說了,隻能點頭,頭上的小辮子也跟着晃了晃。
兩人回了家,這回路上沒再遇到什麼不長眼的,倒遇到幾個村人,都笑着打了招呼。
進門的時候正好遇到隔壁的林杏娘,正和女兒拉着驢車進門,她家養了兩隻大狗,一隻黑的一隻黃的,圍着主人搖尾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