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術法有限,磁場維持不了多久,你看不見了而已。”
周昊大着膽子摸了回去,床邊沒有絲毫異樣,手臂觸摸的都是空氣,嘴裡不确定的追問:“還……還在?”
蘇岘的眼裡,賀渠臉上帶着些痞氣的笑,似乎對投懷送抱的帥哥很感興趣,一動不動的坐穩任摸。畫面有些辣眼,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嗯,那位朋友讓你别摸了,男男有别,你都快親到他臉上了。”
周昊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完全回神,反應慢半拍的“啊”了一句,轉回頭再看向蘇岘時,眼裡全是疑問。
“現在我信了,你要讓我和雪柚見面麼?用那個什麼什麼符?”
蘇岘答:“你想見當然可以,但我建議不要。”
周昊:“……什麼意思?”
“她的死亡方式大概率很痛苦,這才成形不到個把月,已經有轉化厲鬼的趨勢了,多見無益。還是幫她完成執念,早點往生去吧,天天在食堂飄着到處找你,影響我的食欲。”蘇岘解釋。
于是問題又回到了根本,雪柚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蘇岘:“她昨天在食堂其實已見到你了,可見見面這事兒,不是她的執念,學長能有什麼線索麼?早點送走了,對你也好,要不然,不出一天,她就該半夜找到你宿舍來了。死魂不比生魂,在身邊待久了,對你身體也不好。”
對此賀渠也有意見:“這毫無邊際的怎麼猜?是不是和她的死有關?我覺得還是讓他們見一面吧,實在不行就打散,忒麻煩了。”
蘇岘略詫異的看他一眼,心想這兩天不是哥哥妹妹聊挺好麼,就這?
一旁周昊有些苦了臉:“妄想症呢,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萬一執念是一定要和我結婚生孩子,咋整?”
那我也沒轍,誰讓你自己招惹了呢?
這話有些涼薄,蘇岘心裡滾了一圈,好歹出口時軟了一些:“走一步看一步吧,要不,先見上一見?”
牌也攤了,話也說的差不多,約好晚上在天台三方會面的時間,蘇岘和周昊道了别,趕往食堂約見另一方,順便填肚子。
賀渠不緊不慢的跟在一旁,三連問:“那小家夥不能說話,見了也沒法溝通,真要上你身麼?會不會對你有什麼損害?借别人的不就行了?”
蘇岘一邊走一邊小聲科普:“不是誰的都能借,我天生陰陽眼,算是身體自帶着溝通渠道,所以短暫的借一下沒妨害,那些所謂神婆請鬼上身的,基本屬于我這種。若是常人,鬼魂強行奪舍的話,絕大多數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魂沒了,人傻了,天道自有儀軌,沒那麼容易的。”
科普完,他頓了頓,不放心的轉頭提醒道:“你身體還在,可别想什麼歪路子。”
賀渠笑着表忠心:“那肯定的,一般的我能看得上麼?剛才那位前校草摸過來的時候,差不多都要融我身體裡了,我可半點想法也沒有呢,又不是你……”
最後一句是極小聲的嘀咕,蘇岘也就當做沒聽見。
轉回頭,他卻猛然頓住了,正巧撞見迎面而來的勇哥,還有他身後的老崔頭。
勇哥扯了笑容打着招呼:“小蘇?吃飯去啊?”
蘇岘:“嗯。勇哥,才從醫院回來?那……”
勇哥:“對,熬了一宿有些熬不住了,有其他同事幫着去看了,我回來拾掇一下睡一覺,晚上再去接班。”
蘇岘盯着老崔從身前目不斜視的經過,去了解剖樓的方向,耳旁勇哥低聲歎道:“老崔……哎,送去的時候還以為是頭暈什麼的小毛病,結果……腦梗,手術台倒是下來了,可醫生說還沒脫離危險,哎,這可憐見的。行了,你吃飯去吧,我回去困覺。”
“……好,你快去休息吧。”
等勇哥走遠了,蘇岘還在轉頭望着,賀渠有些不确定的問:“那個老崔,是個生魂?”
“嗯”
算是吧,曾是個生魂,把解剖樓當成家飄了回來,就在他剛才與勇哥說話的功夫裡,已經開始凝聚陰氣,徹底由生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