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祖宗麼,還是好幾輩前的老祖宗了。
蘇岘心裡回應,嘴上卻懶得解釋,一言不發的跟在了端子後面。
電梯口離此不遠,沒兩步就到了,他無意識的瞄過一眼,忽得停了腳步:“那塊牆磚中間挂的八卦鏡,是一早就有的麼?”
其他人順着他的目光向上一望,電梯門上方,整片的四方形浮雕藝術牆磚,離地大概三米的位置,一塊霧蒙蒙的鏡片不甚顯眼的嵌在其中。
賀渠先開了口:“沒印象了,家裡沒人信這玩意兒,尤其老爺子是體制内的,極其反感這些所謂的封建迷信,不可能同意搞這一套。”
馮浩多想了一會兒,最後也搖了搖頭:“之前真沒注意過這麼小的東西,多會兒挂上去的也不清楚,這幹嘛用的?”
蘇岘轉頭看向賀渠:“這跟招财的凹鏡不同,是塊凸鏡,反射阻擋邪崇用的,對陰魂也有效,整體呈茶色,看來尤其針對的是火命之人,估計是怕面積太大太過紮眼的原因,就挂了這麼小小一塊,能管用的範圍也就有限,你再稍微往前走一兩步,應該就能感覺到異樣了。”
賀渠聽話的向前走了一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迅速回退後再次感應了一下,說道:“确實,不過就一步而已,走過去就頭暈腦脹的厲害。”
蘇岘:“你是生魂,還帶着陽氣,所以隻是頭暈一下,若是陰魂……呵,隻那麼一步,大概就會被滅掉半邊魂體了。”嘴上說着,手裡麻溜的再給他拍了一塊“清甯符”。
馮浩在一旁隻能聽半拉,看又看不見,着急的不行,生怕這位小棍爺拿賀渠的魂魄搞什麼生存實驗,立刻插嘴道:“會對大渠有影響?那我先把它扯下來。”
說完沒等回答,兩步就跑近了一個彈跳,伸手一抓。
蘇岘“别”字剛出口,人已經落了地。
扯下來倒是順利,隻是攤開手掌,五根指頭鮮紅的一片。
“……”蘇岘沒奈何歎了口氣,從他手裡掐着鏡子邊掉轉過來,背後竟然是無數的細小倒刺,馮浩那用力的一抓,指尖已經被戳破十好幾處,血珠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有點滲人。
“這是吸了牲血祭煉過的,夠得上法器了,拿來鎮這麼個電梯口,手筆倒是不小。”他從背包裡抽出一大張黃紙,将這造型詭異的小鏡子包了起來,再看向馮浩血呼啦差的右手。
再次抽出張紙巾遞過去,嘴裡安慰道:“還好,隻是看着吓人,問題不大,等會兒消個毒,裹上創口貼就沒事兒了。”
安慰完了,還是需要敲打敲打:“下次别這麼莽撞成麼?很多玄學上的陰狠手段,可不止物理攻擊這麼簡單,沾上了很麻煩的。”
“就是。”
“就是,真是個傻大膽,你自己出問題沒關系,可别給岘岘添麻煩。”
賀渠和端子異口同聲,馮浩隻能聽見貓貓嘴裡嫌棄的男童音,他一個英勇負傷的患者,一個超大集團一人之下的高高高高管,卻被隻寵物嘲笑成這樣,當即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憋得臉都快紅了。
可終究是他理虧,現下又有求于人,也隻能強行咽了下去,對這小祖宗敢怒不敢言,用他完好的左手按了按電梯鈕。
蘇岘把鏡子往背包裡放,沒忘了提醒道:“既然這裡有,大門口應該也有,回頭你找人再處理一下。”
馮浩立刻答應:“好。”
電梯門開了又關,幾秒後再度打開時,外面已是高挑寬敞的大廳。
一眼望去,藍色與金色為主的巴洛克裝飾風格,天花與四壁布滿了浮雕,各類藝術品點綴其間,壕奢中透着濃重的時代感,無聲宣告着主家非凡的氣質與底蘊。
蘇岘沒什麼藝術細菌,可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了一會兒,從東頭仔細掃到西頭,靈魂發問:“這麼大的房子,空成這樣,你一個人住,不無聊的麼?”
他在以己度人,梅淺走後,他連那幾十坪的小窩都覺得空蕩蕩的,這三層加起來快兩千平的大别墅,半點人氣兒沒有,怎麼熬得下去?做一次清掃也得累趴下吧。
哦,想岔了,不可能是大佬自己清掃,多半請的鐘點工。
賀渠:“哪兒能一個人,還有二十多個工人,隻不過他們有專門的居住區和通道,家裡有人的時候,未得召喚,不會随意出現在客廳裡的。”
工人?就是傭人吧……還二十多個,用得着麼?
他在心裡随意發散了一下,掃地的,洗衣的,做飯的,園藝的……好吧,開車的洗車的再各來一個,還能有啥?
實在想不出了。
OjbK,是我格局太小。
蘇岘在心裡重新建模,這哪是什麼小可憐,這分明是萬惡的資本家。
蘇岘和資本家說完話又暗自腹诽的功夫,馮浩已經從玄關的置物櫃裡取出了小藥箱,消毒液一噴,挨個的裹上了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