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馮浩即刻點頭:“嗯,沒錯,蘇顧問,賀董之前吩咐我專門聘請的,請他上來吧。”
賀董随口問道:“哪方面的顧問?”
馮浩上前半步,借着整理桌面散開的文件,由上至下,緊盯着對方的眼睛,“玄學……顧問。”
桌後的賀董一頓,轉瞬間笑了,面色自若的答:“有意思,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那就,一起見見?”
蘇岘抱着端子進門的時候,餘光刻意掃過一眼。
身旁的賀渠面上還算平靜,大班台後的賀渠直視着,眼神絲毫沒有晃動,不知道是完全沒有察覺生魂靠近,或者隻是演技好而已。
“陳大師……不,陳董?初次見面,我是蘇岘。”蘇岘主動招呼,伸出了右手,握手的架勢。
賀董瞳孔微微一縮,“蘇顧問?我還以為會是個白發大爺,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
他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輕笑:“這麼年輕果然靠不住啊,來前沒做過功課麼?我姓賀,單名一個渠,不姓陳。”
蘇岘緩緩收手,“是麼?那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不過,賀總的氣場,與我之前在新聞裡看到的不太一樣啊。”
賀董一笑:“你都說新聞裡了,真……人,當然不一樣了。”
确實不一樣,賀渠那麼騷包的性子,壓根不會梳這麼老土的發型,像是個小孩子刻意裝出成熟,把賀渠的皮囊生生顯老了好幾歲。
而且,即使被困在解剖樓下停屍間的時候,賀渠依然一身高定,滿不在乎的叼着煙,看誰也是俯視的姿态。
不會像現在這樣,微駝着背,眼裡充滿了算計。
“不知道馮特助是怎麼和你約定的,但我後來仔細想了一下,我們這樣的科技公司,和所謂的玄學實在不好扯上什麼關系,顧問的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賀董說完,低頭繼續看着文件,示意自己很忙。
在他身後,賀渠一巴掌甩向他的後腦勺,還沒挨着頭發絲,已經被重重的反彈開來,掌心仿佛觸電一般,僵直了片刻。
賀董翻看文件的手指微頓,接着看下下一頁,似乎毫無反應。
蘇岘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用眼神告誡賀渠不要再嘗試。
然後掏出準備好的一張符咒,輕放在大班桌上。
“顧問不顧問的,都是小事,今天一見賀董,莫名覺得有些投緣,這是我煉制的清甯符,安神、辟邪,您要是覺得精力不濟神魂不甯,可以貼身放着,試試效果。”
蘇岘笑得十分乙方,還強調一句:“免費的。”
賀董眼神在杏黃色的符咒上微微一掃,鄙視一閃而過,“蘇先生,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還是多謝你的好意吧。”
“賀董,有些事不得不防的,畢竟,人心難測啊,誰也不知道哪天一個不小心,撞個邪丢了魂啥的。”
蘇岘說的很有些意味深長,端子應景的“喵”了一聲。
“這貓倒是靈性。”賀董盯過一眼,輕笑:“蘇先生說得對,但我相信,隻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任何邪祟。”随即低下頭,再不搭話。
蘇岘不在意的笑笑,該說的都說了,試探也隻能到此為止。
他托了托左手臂彎的端子,抱得更緊一些,“那麼賀董,馮特助,我就先走了,萬一日後還有什麼需要,再聯系吧。”
馮浩一直安靜當着壁花,看着蘇岘發揮。
這會兒打算借着送人的理由再溝通一下,還沒兩步,門口忽地傳來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一堆人浩浩蕩蕩的開了門。
湯邵林推開一直阻攔的小李,滿臉驚喜的高喊:“老賀!你回來了!”
蘇岘轉頭再看桌後的賀董,他起身微勾了嘴角,招呼一聲:“邵林。”再慢走兩步,迎着對方的胳膊擁抱了一下,相互大力的拍了拍。
很是兄弟情深,毫無破綻。
連賀渠都有些佩服,搓了搓下巴,冷笑了一聲,懶懶的靠坐在了沙發上。
兩人眼神一碰,默契的各行其是。
蘇岘帶着馮浩出了辦公室,賀老師則留下來看戲。
和湯邵林一起過來的,是公司草創時的幾個核心骨幹,簡單聊了幾句就被他趕回了各自崗位。
辦公室門一關,湯邵林的臉色立刻變了。
“你誰?”
賀董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直笑:“邵林,你在說什麼啊?我是你老同學,你好搭檔賀渠啊。”
湯邵林:“有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清楚,何必裝模作樣的?我們辛辛苦苦折騰大半年,你們倒來撿這現成的果子?天下哪兒有這道理?”
大班椅上的男人神情完全變了,是個極度好奇又興奮的模樣:
“哦?那我已經撿了,你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