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浩是來彙報戰果的。

他早上整理好資料去了湯邵林的辦公室，一路上才知道自己被撤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風行總部。

正好也省得他多費口舌渲染了。

等他把賀渠‘親筆簽名’的審計材料一遞，湯邵林幾乎沒怎麼掙紮，就接受了他的投誠。

當然，他的投名狀不止如此，還有賀董的近期行程表與安保團隊詳情記錄，包括這幾日的落腳點。

無論湯邵林是真的相信了他或者隻是演戲，總之這把火，是按照計劃徹底燒起來了。

等蘇岘洗漱完，回完信息，再嗦完兩桶泡面當做早中飯，“叮”的一聲，那個沒接的未知号碼發來了一條短信息。

“蘇顧問，閑事管的多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具名，但這顧問的稱呼，讓蘇岘一下就聯想到了大背頭的賀董。

不，應該叫做鄭子安？

神龛被毀，離魂符肯定有了松動，那符咒摻雜了馮玉的血脈之力還有怨念之力，就是專門針對賀渠魂魄的，對他自己的魂魄沒有絲毫的傷害，甚至還會感覺輕松很多，這人卻急吼吼的發來威脅，貌似，很有些沉不住氣啊。

難道猜到是自己幹的了？要麼，隻是在試探？

罷了，管他試探不試探，蘇岘滿級直球選手，壓根兒沒帶怕的，原話反彈：

“鄭先生，壞事做的多了，更是要付出代價的。”

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回應，不知道是威脅不成放棄了溝通，又或者，隻是被那個“鄭”字驚住了。

蘇岘懶得再等，手機往茶幾上一撂，背包裡掏出預制好的材料，畫符、開光，給小糖盒補充庫存。

順手給賀老師再貼上一張清甯符，穩固神魂。

一頓張羅，個把小時過去了，馮浩那邊還沒有更新的進展，閑是不可能閑的，抽出課本補課。

假請了這麼老些天，學習可不能落下了。

端子十分體貼的跑到被窩裡睡個回籠覺，争取連呼噜聲都不要發出來打擾學習。

賀渠就想每分每秒和人貼着，一個勁兒的盯着課本，尋找着自我存在的價值。

醫學相關的确實看不懂，可到了高數和英語，這就到了他的絕對領域。

于是乎，酒店裡大半個下午，一個輔導一個學，賀渠終于名正言順的成為了賀老師。

到了晚飯時間，蘇岘仍想對付對付了事，賀渠以新上任的老師身份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來了老師的地盤，怎能頓頓泡面？這是看不起誰？

他們住的這酒店附近，賀渠很是熟悉，不遠的幾條街區，有好幾家魔都風味的著名小吃店，什麼蟹殼黃、生煎包、擂沙圓、排骨年糕的，他報菜名一樣的羅列出來，形容得滋滋有味。

蘇岘聽得食欲大開，糾結了好半天，選擇了吃火鍋。

“……”

賀渠雖然很想盡地主之誼，帶人嘗試一些新鮮的口味，可小神棍本人的意願當然更加重要，隻是好點的火鍋店略遠，得驅車前往。

對蘇岘來說，為了吃口好的，這就不叫事兒！

他叫醒了端子，收拾好，到了停車場。

遠遠望見司機大叔埋頭在方向盤上，大概是在休息。

可走了沒兩步……

“别動”

賀渠閃到身前，冷冷的叫停。

“怎麼了？”

蘇岘四處環顧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安靜的停車場，滿滿當當停着各式各樣的車輛。

他将背包改為雙肩，側身彎腰将端子抄在了懷裡，警惕的看着賀渠往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走去。

說是走，其實比飄還要快些，一來一回不過幾秒，賀渠沉着臉說：“那不是之前的王司機……”

王司機是馮浩安排的，自蘇岘來了魔都，一直都由他接送出行，除了睡覺的時間，基本算是24小時在崗，确實沒理由突然換了人卻不打招呼。

以防萬一，蘇岘還是給馮浩發了消息，對方秒回，果不其然的并不知情。

所以，不光是口頭威脅，那假貨還打算物理攻擊。

自己的行蹤已經徹底暴露了？

蘇岘靜靜的後退，将身體隐在牆角的陰影處。

賀渠思考了一下，開啟了暴走，這次多用了幾分鐘，大概整個兩層的停車場都被他穿了個遍。

“周圍兩輛車圍着，居然還有熟人呢。一個是之前搶靈車的那位披肩發，還有一個，估計你想不到。”賀渠微咧着嘴角，說不出的嘲諷。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