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次的镖物,具體是什麼東西他也不清楚,臨走前師父特意叮囑讓他必須送達。
“幸好......”來不及慶幸,劇烈的疼痛便包裹住嶽不惑每根神經,他踉跄着坐到床邊,神色痛苦地喘息。
剛剛動作太大,傷口似乎裂開了,待疼痛稍緩,他才思量起自己的處境,傷口已經處理好,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竟讓他在生死徘徊中撿了條命。
應該是那個帶着蘭草香的小哥兒所為,如此溫柔善良,人如其香。
可惜昨夜他已是強弩之末,沒能看清對方的長相,隻有那兩片軟紅的唇和耳垂上的孕痣,以及那股蘭草香記憶深刻。
隻是一個哥兒怎會孤身出現在暗夜的深山之中,這不符合常理也十分可疑。
嶽不惑十二歲替父從軍,五年裡爬過屍山趟過血海,歸鄉後又跟着師父走镖,刀尖舔血多年,導緻他戒備心奇高。
哪怕是對一起經曆生死的兄弟,他也未曾徹底放下過戒心,也因此這回才能發現端倪逃出圍殺。
可對那個蘭草香味的小哥兒,嶽不惑生不出半點警惕,唯有好奇和感恩,隻希望能有機會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他放眼打量,發現這是間廢棄的茅草屋,門窗早已被人拆走,外面是稀疏的樹林和幾間同樣被廢棄的小屋。
雞鳴聲不遠,估計是有人占了棄屋養雞,說明山下有人居住,他扶着牆走到門邊,側身向下看去,果然見到一個不小的村落。
現在接近中午,許多人家燃起炊煙,充滿煙火氣的場景沖淡了胸口的郁氣,他蓦然想不知那小哥兒會在哪一家。
昨夜初見,他似乎聽見小哥兒問他可曾成親,現在想來多半是自己昏頭了,一個小哥兒怎麼會問陌生男子這種私事呢。
雖是這麼想,他嘴角卻莫名上揚,因嘴唇太過幹燥撕裂出幾道小傷口。
他皺眉嘶了聲,見瘸腿的木桌上有水壺,不抱希望的過去晃了晃,果然是空的。
饑渴越來越難以忽視,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去找點吃的時,發現桌上有幾根稻草,被人故意擺成某種形狀,他換了個方向看,是三個歪歪扭扭的字:“不準跑!”
“不準跑......那便不跑吧。”嶽不惑指尖撫過稻草,眼神柔和。
小道上,江瑞手提食盒,吭哧吭哧趕路,可能是身體太虛,走一段就停一會兒,臉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臭。
中午他要求在房内用飯,偷偷藏了些吃食,飯後用小憩的借口打發走嬷嬷,自己偷偷跑了出來。
由于隻剩下可憐兮兮的50積分額度,他沒讓系統增強體力,加上昨晚幹了不少體力活,本來就全身酸痛乏累,現在每擡次腿都恨不得歎口氣。
要不是怕那家夥偷偷跑掉或者悄無聲息死掉,他才不受這個罪。
茅草屋終于出現在眼簾時,他都有點感動了,加快腳步沖進屋子。
“人呢?!”他瞪眼看着空空的床闆,氣不打一處來,“可惡,竟然救了隻白眼狼!”
“你來了。”
背後突然傳來低沉男聲,江瑞吓得驚呼一聲,下意識轉身卻沒站穩,歪歪斜斜就要摔倒。
嶽不惑眼神微動,兩步上前摟住了江瑞的腰,鼻尖猛然嗅到幾縷蘭花草的幽香。
這個味道......是他沒錯。
察覺到兩人姿态過于親密,把人扶穩後,嶽不惑立即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江瑞神色懵然,心中五味雜陳,先是以為人跑了氣憤,然後是罵人家白眼狼被發現的尴尬,再是被吓摔倒又被罪魁禍首救了的迷茫,最後想想自己受的累,他又煩又氣,還不能沖誰發火。
啪一下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江瑞惱怒冷哼一聲,别過身一言不發。
嶽不惑抿抿嘴角,看着少年鼓起的腮幫,心裡像被人丢了顆石子進去,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在下嶽不惑,多謝郎君救命之恩,但凡郎君所願莫敢不從!”他雙手抱拳,行了個标準的揖禮,态度誠懇。
莫敢不從......很好,還挺上道,江瑞氣消了些,轉過身來打量這個叫嶽不惑的家夥,昨晚那雙礙事的長腿還是挺有用的,站直了氣宇軒昂。
嶽不惑意識到自己眼神一直在人家哥兒腰間打轉,心裡打了個突,連忙移開視線。
他雖比不得廟裡的和尚清心寡欲,卻也絕非冒犯無禮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輕浮舉動,簡直下作。
“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江瑞期待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