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有點懵。
“我看老闆剛過來發了好大的火,沈魏還在辦公室裡沒出來。”
虞之莫名的心裡感到不安,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返回回工位。
還沒坐下,就有人過來喊她去辦公室一趟。
虞之拿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一路走到辦公室,心像是被吊了起來一樣。
她猜到了一些。
大概是矽膠材料有些問題。
她是周五拿去送檢,周六日檢驗機構休息,至少要二十四小時之内才能出結果,目前她并不知道準确是什麼問題。
雖然工廠不是她負責聯系的,但她依舊會有連帶責任。
扣扣——
她敲門,深深吸了兩口氣。
門從裡面打開,老闆坐在位置上,沈魏站在一旁,秘書站在門旁。
空氣中很是寂靜,沒有人說話,莫名的給人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她邁步走進,門被關上。
“虞之,我知道你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專業知識可能還不太過關,但是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連良心都沒有!”坐在位置上的老闆眉頭緊鎖,語氣很沖。
“第一批實物投入小範圍的使用,不少使用者都出現了過敏現象,這還是成年人,要是用在孩子身上後果不敢相信!”
虞之懸着的心狠狠落在了地上,準備了一肚子想要幫沈魏解釋話,最後一句沒用上。
原來還可以這樣……
原來還可以無恥到讓她一個實習生背鍋。
她低估了沈魏,也低估了老闆。
她擡頭,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掃過,委屈的情緒壓過了恐懼,她第一次怎麼直白而又怒氣的說,“事情不是我做的,工廠是沈魏聯系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找意向合作工廠這樣重要的事情,最後決定權會落在我手裡?出事後不反思自己反而隻想找人背鍋,這樣的公司祝你早日倒閉!”
說完虞之轉頭出了辦公室,門與門鎖摩擦出劇烈聲響,虞之清晰的聽到辦公室内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她沒回頭,一直走出了寫字樓。
外面陽光和昨日早晨民政局那般,但她的心情卻千差萬别。
她打車回了家。
家裡漆黑一片,虞述教授依舊沒有回家。
她打開房門躺在床上。
脫掉剛剛的沖動,剩下的都是恐懼。
她很少與别人發生沖突,很多東西能忍讓就忍讓,這是她第一次實習,她剛剛還那般與人發生沖突。
如果逐浪在她的實習報告上寫點什麼,她作為設計師的生涯還沒開始就馬上要結束了……她并不想哭,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拉高被子,溫熱的淚水瞬間浸濕被角。
不知道哭了多久,又或許覺得這件事情不值得她這樣浪費感情。
她站起身,去往洗手間洗了把臉,正要出去,身旁的手機震動。
虞之伸手,接聽電話,“姝言。”
電話那端遲遲沒有聲音,倒是不斷有瓶子相撞的聲響。
虞之擡起手機,這才發現許姝言正在酒吧。
剛剛不在畫框裡的許姝言進了電話取景框,“寶寶,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來宜合喝酒好不好?”
虞之明顯能看出來許姝言的狀态不對,以往不論是發生多大的事情,她臉上都會帶着笑。
但現在的許姝言,豔麗的容顔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很少見到這樣的許姝言。
虞之皺眉,她擔憂的問,“你身邊有人嗎?你一個人去的宜合?”
“是啊,寶寶,你快來陪我好不好。”
“好,你不要亂動,我馬上去。”
虞之并沒有關斷電話,她在軟件上打了輛車,用最快的速度去往宜合。
她剛下車就跑進會場,在一樓靠窗的位置看到不斷倒酒的許姝言。
雖然一直打電話确認她的安全,但在親眼看到她坐在那裡的時候,虞之心中還是松了一口氣。
……
四樓包廂裡。
宋知鶴剛剛消化掉晏書溫結婚的事實,姚璟屹除了剛得知消息時對晏書溫說了聲恭喜。
其餘時間一直悶頭喝酒,整個人表現不出一絲的興趣。
包廂内長久的沉默。
宋知鶴無聊的望着窗外,在虞之走進宜合時便注意到了她。
她今日穿着一件黑色毛絨裙,配了件灰色羊絨褂,五官并沒有很強的攻擊性,但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吸引人。
宋知鶴撞了撞身旁的晏書溫,“樓下灰色衣服的女生,長的還挺對我的審美。”
晏書溫回着郵件,沒擡頭,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宋知鶴又撞了撞他的胳膊。
晏書溫不耐的擡頭看了一眼。
從四樓望向一樓視線并說不上很清楚,但認出一個人還是很是簡單。
他沒搭腔,繼續回着郵件。
宋知鶴沒得到回應甚是無趣。
過了片刻,他站起身,朝包廂門走去。
晏書溫随後按滅手機,站起。
一直沒吭聲的姚璟屹看着要出去的晏書溫問道,“去那?”
晏書溫目光落在一樓,“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