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緩慢在公路上行駛,虞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情,張了幾次口,也不知道從那裡開始。
她摸了摸手機,本想在備忘錄上組織語言,這才發現手機還在晏書溫的口袋裡。
今天的車程異常的快,快到虞之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解釋,就到了小區門前。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她轉頭望了眼工作的晏書溫,手抓在安全帶上,緩聲說,“今天……”
虞之話還沒說完,晏書溫回頭,将口袋裡的手機掏出,放到她身前,“虞之,夜店的男人不能輕信。”
虞之楞了一瞬,她本認為他會讓她和男性保持距離,沒有想到他在告訴她注意安全。
安全帶和掌心過度摩擦,有絲陣痛。
她緩緩點頭。
走下車,将要關車門時,她背對着晏書溫輕聲說了句晚安。
聲音很輕,但她确信他聽到了。
因為打字的聲音漏了一拍。
……
助理坐在主駕上,按照老闆以往的風格,把老闆送到回到老宅,他就下班了。
剛想掉頭去高架,老闆忽然從電腦前擡頭,紫色的光照在他一側,襯的五官更加立體挺拔。
他半垂眸,淡聲道,“去珠寶店,買對對戒。”
——
虞之回到家,依舊沒見虞述教授的蹤迹。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自從那天在酒店門口争吵後,她想了許多。
那天,她不應該那樣和父親說話的……
父親除了在奶奶的事情上不夠清朗,其他時間都将她照顧的很好。
她意氣用事了……
腳步走到主卧時頓了一下,她向前兩步,推開了門。
屋内一片漆黑。
虞之打開主卧的燈,光一點點鋪滿整間房,她的視線一點點掃過,才發現連父親常用的書桌都落了層灰。
她簡單的擦拭了下,回到卧室。
虞之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她和父親的關系,就像是海水突然結了冰,如果沒人戳破冰面,就會一直僵持。
虞之拿出手機,還是有些猶豫,最終下定決心給父親發了條信息。
【虞之:爸爸,陽台的多肉該澆水了。】
……
第二天,虞之順着生物鐘醒來,迷迷糊糊中要去洗漱,這才意識自己去工作室是否合适。
想了許久,虞之最終決定過去,她需要收集證據。
到達工作室後,大家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怪異。
虞之猜都能猜到,恐怕昨天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早已傳遍整個工作室。
她回到工位上,上面的東西早已被清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消失不見。
現在放在上面的赫然是幾包打印紙,就仿佛從來沒人在這裡出現過。
虞之氣的想笑,最終還是忍住了。
再沒有絕對的證據反擊敵人之前,所以的惱怒和嘶喊都是敵人快樂的來源。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沈魏辦公室門前,敲了門。
“進。”
虞之很少像今天這樣,在進門後直視沈魏的眼睛。
以前是害怕和他發生沖突,丢掉好不容易得來的實習機會。
也因為自身性格缺陷,确實不太喜歡發生矛盾。
但虞之知道,有些時候,如果她不去與人争論,那她就會成為一個什麼都不具備話語權的失敗者。
她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頓的說,“請把我的物品還給我。”
沈魏微楞,怎麼也沒想到虞之會這般和他說話。
随即又換上一臉的不耐,“找人事。”
虞之知道,現在不是和沈魏對罵的時候。
她雙手收緊,手掌握成了拳頭,從沈魏辦公室退出去往人事。
人事在看到她時像是件預料之内的事情,招了名實習生替她拿東西,實習生整個人看起來正氣凜然。
當然,不是對她。
她伸手想要接過自己的箱子,實習生手一滑,箱子裡的東西傾倒在地。
他有些憤恨的講,“真沒想到長了一張怎麼好看的臉,心怎麼惡毒,手都伸到小孩子身上了。”
虞之擡眸,望了眼咬牙切齒的實習生,視線又一一略過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是一臉贊同的樣子。
她冷笑,但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惡毒的不是她,是某些人。
虞之略過視線,緩緩垂眸看到自己的小配件散落一地。
其中,她最喜歡的小黃鴨依舊翻着身在地上滾動,最後落在了一雙皮鞋前。
男人雙腿欣長筆直,是不常在工作室見到的,她緩緩上移,看清了他的臉。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氣質清冷。
虞之神色微楞,知道晏書溫與這家工作室的關系,但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遇見他。
指尖微顫,但很快收回視線。
她緩緩彎腰,撿起身旁的東西。
晏書溫目光落在虞之身上,又看向整間辦公室無動于衷的人,聲調很淡,但又帶有不容置喙的語氣,“誰來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