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祁良安鎖起來了。
這是賀矜善腦子清醒後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為什麼?鎖在哪裡?他的房間嗎?可為什麼這些布置她從來沒見過?
他想做什麼?
大概是手腕處鐐铐對神經的沖擊太大,現在睜眼這個動作對賀矜善來說已經不那麼費力。
她繼續嘗試用力動了動另一隻手,沒有感受到被拷住的涼意,但依然隻是在原地輕微地挪了一下方向,連擡都沒能擡起來。
“别掙紮了姐姐。”祁良安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賀矜善這才看清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浴袍,頭發絲末尾還有些濕潤,應該是剛洗過澡,“藥效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才能過。”
“但你放心,我已經提前試過了,不傷身體的。”
“良……安……”賀矜善躺在床上艱難且緩慢地說着話,聲音很小,祁良安微笑着應聲,俯身靠近。
他的臉在她眼前慢慢放大,賀矜善下意識向後,卻隻是和身後的床墊貼得更近。
祁良安看到她想要退避的動作,臉上的輕笑一滞。
但下一秒,他垂下視線繼續笑着向她靠近,身上有着沐浴露的味道,夾雜着一些尚未褪去的紅酒香,唇瓣即将相貼之時,賀矜善用盡全身力氣别過頭去。
吻落在臉頰。
一陣沉默。
滔天的震驚後知後覺攀上賀矜善心頭。
祁良安,親她?
她将臉轉了回來,确認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确實是祁良安。
“良安?”她擰着眉,難得流暢地說出兩個字。
祁良安看着似乎并不惱怒,又或者隻是看上去如此而已。
他左手撐着床,側身看着她,浴袍系得不緊,因為重力的原因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膚。
賀矜善呼吸猛地一滞,迅速轉頭避開,條件反射地想擡右手摸頭發,這才想到自己還被拷着。
“是想被放開嗎?”祁良安看着她那被金屬扣住的手腕,勾唇問了句,語調閑散慵懶,看她的眼神不但沒有半點從前的天真和乖巧,反而更像是……調情。
賀矜善不明白祁良安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明明一直那麼乖,為什麼會想到給她下藥,還把她拷起來?
是又遇到什麼事了嗎?
所以剛才那個吻也隻是個意外?
“你……”賀矜善咽了咽,有些難以啟齒,“你為什麼,把我拷起來。”
祁良安眼神流轉,和她對視,見她還不明白,笑了一下,擡手去摸她的下唇,微涼的,柔軟的,指尖往裡輕輕一探,沾上點點濕潤。
賀矜善頓時如遭雷擊,但身體實在乏力動彈不得,她驚訝地微張着口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裡沁出淚來。
“别害怕呀姐姐。”祁良安拇指在她唇瓣上輕輕碾着,有溫熱的液體沿着被沾濕大半截的食指流向他的手心,他嘴角噙着笑,溫柔地說着,“我是良安啊,你的弟弟,我不會傷害你的。”
賀矜善眉頭輕擰着,眼神裡除了意外還有驚恐。
她自知是喜歡祁良安的,也偷偷想過,如果有一天兩人在一起,應該也會像其他情侶一樣親吻,但每每想到自己竟然在幻想和每天管自己叫姐姐的人接吻,就覺得自己無比下流,立刻打住。
所以即便是幻想,她的腦子裡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畫面。
明明晚飯的時候自己還說要就這樣和他斷了,結果現在自己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還被他鎖在這裡,而且……而且祁良安還……
用手指……探她的唇。
而且這麼久都……都不出去。
這樣一個連之前和别人正經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經曆過的、堪稱淫靡的動作,對她做的人竟然是祁良安……
而且他竟然……還這樣的樂在其中。
怎麼會呢?
他不是說有喜歡的女孩兒嗎?
她想到這裡,整個人忽地一僵。
賀矜善,你真是笨啊。
這一年來,他除了你,哪裡還接觸過别的女孩兒?
所以?所以……
祁良安的手指撥弄過她的舌尖,賀矜善被撩撥得仰頭一顫,一聲難耐的哼音從口中溢出,她被迫終止了思路。
眼前這場面對她來說實在是羞恥到無法接受,她想開口問他,但祁良安的手指一直在她舌側輕輕勾弄着,她一說話,舌頭和唇瓣就會碰到他。
又有兩顆生理性的淚珠從她眼眶滑落,賀矜善從沒被這樣對待過,整個人又羞又急,偏偏身體還沒有力氣,偏偏對她這樣的人還是祁良安,是她根本舍不得兇狠以待的人。
連一個警告的眼神都不舍得對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