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瀾接過食盒，說道：“我們今日不回去，你回去和方主事禀報吧。明日晚間再來接我們。”

阿明點頭應是，說道：“明日一早便是朝拜日，可以趁早進千境墟銅鼓殿拜聖女。”他又指着旁邊的帳篷說道：“這個帳篷也是咱們定的，也可住人。夜間要用繩索鎖住帳篷門，雖然附近都有軍士守衛，可難保有人闖入，為着安全，我們最好還是在此處守着？”

“不必，你們回去吧。”葉芷苓笑道，“今日怕不是個不眠之夜，不會有事的。”

聽到她如此說，阿明便離開了此處。蕭定瀾提着食盒進了帳篷，點上燭燈，将内中菜肴酒肉取出，說道：“天色已晚，吃一些便休息吧。”

葉芷苓默默走到桌邊，飲下一杯象血酒，又吃了一片象肉，說道：“也沒什麼特别，不知他們争搶什麼。”

“圖個吉利罷了。”

“明日……”

“明日先去石閣，尋書，之後再想其他，如何？”

葉芷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好吧。我心中的确有些煩亂，越靠近千境墟，心中便越煩，還有些害怕。”

“若是如此，明日便不要去了，使團不日将來，那時你想要什麼結果，都可以達成。”

葉芷苓感激地說道：“嗯，多謝，有的事的确要借使團身份幫忙，但現在我還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和沉淵說清楚、問明白。”

“好，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你當知曉。”

葉芷苓低頭笑笑，繼續吃了些東西。

燭光昏暗，葉芷苓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她定睛看去，桌子在搖晃，帳篷也在晃動，所有的東西都看不清楚，隻有對面的蕭定瀾是清楚存在的。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喘着粗氣說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到處都在晃？”

蕭定瀾的聲音似遠似近，缥缈不定，“不知道，的确有些不對，難道是象血酒太烈了？”

葉芷苓沒能聽清他說的話，隻覺得心底陡然浮起一陣燥熱，她抓着桌上的酒壺，往嘴中倒酒。她手在顫抖，一壺酒下去，倒有半壺倒在了自己身上。蕭定瀾将她的酒壺搶下，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說道：“既然醉了，便不要再喝了。”

葉芷苓臉色酡紅，眸中水光潋滟，她隻覺得心中燥熱無比，心中有一種聲音，一直在催促，催她将蕭定瀾的衣裳脫掉，催她與蕭定瀾交歡。她掙紮着推開蕭定瀾，卻被桌椅絆住腳，牽扯着她與蕭定瀾都倒在矮榻上。

完了。

葉芷苓的理智消失前，最後便是此念。

再然後葉芷苓的大腦被情潮覆蓋，依稀隻記得自己剝去兩人衣物，帳篷中漸漸被喘息聲包圍，她眼中隻剩下斑駁陸離的光點。

清晨，葉芷苓從床上醒來，帳篷中隻有自己一人，若不是渾身酸痛，她肯定會認為昨夜的記憶都是妄想。她不知為何，自己會生出那樣的想法，簡直是驚世駭俗，若是被他人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也許應當慶幸，此時是在南伽國中，無人認識自己，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搖了搖頭，穿上衣服，看見盆中竟然還有一些溫水，她擦了擦臉，又理好頭發，待一切都收拾好，才鼓起勇氣準備出門。

聽到帳篷中有動靜，蕭定瀾端着一個托盤便進來了。

“你……”葉芷苓有些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說完便轉身想走。

蕭定瀾放下托盤，拉住葉芷苓，說道：“昨夜是我喝多了酒，做下這等不可饒恕之事，我回去後一定禀明父母，娶你過門，可好？”

葉芷苓本有些感動，又想到如今的情形，心中轉了幾轉，突然笑了出來，說道：“先别說這些大話，你能不能活下去還兩說呢。”

蕭定瀾有些破功，醞釀好的情緒也有些收不住，他隻能說道：“我一定盡量活久一些，你可應我？”

葉芷苓轉過臉去，臉帶微紅，說道：“沒有這樣問的。”

“那我便當你應了。”

葉芷苓漲紅了臉，頭朝他處，輕輕點了頭。

還未等蕭定瀾開心起來，帳篷外突然傳來一個人聲。

一個女聲在外說道：“聖女請少主前去相見。”

葉芷苓迅速看了一眼蕭定瀾，他輕輕搖搖頭，說道：“之前沒有見到有人在我們帳篷外。”

葉芷苓閉了閉眼，鼓起勇氣，打開了帳篷門，便見到一個身着紫袍，頭戴天蛛銀冠的女子站在門外，身後還跟着幾名司祭，還有人擡着一頂軟轎。

“聖女請少主前往千境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