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要乘馬車。快上去吧,稍晚些王女會來家中商量事情,畢竟在她的地界,還是别讓她等太久。”
葉芷苓騎在馬上,笑着看向蕭定瀾。
可憐蕭定瀾雙手均不能使力,即便有矮凳,還是要他人幫忙扶着才坐上馬車。路途颠簸,馬車行進得并不快,葉芷苓控馬到馬車邊上,替蕭定瀾撩開簾帳,笑道:“馬車氣悶,看看外面景色吧。”
蕭定瀾湊到窗前,順勢聊起天來。謝見月帶着人走在前方,并不來打擾他們。
謝宅在山棠城下,是一片極大的群落,和其他房子一樣,也是木頭建成,隻是用料更為結實,但裝飾并不精緻,與其他木屋差别并不算大。
看着眼前小小的前院門,蕭定瀾歎了口氣,說道:“我來南伽國這麼多次,這裡也曾走過,卻從不知這個宅子是家裡的。”
謝見月走過來,啐道:“你來南伽國隻為玩樂,何必住這裡?連商隊也從不會住到家中。這裡是過了明路的,隻有以正式名義過來商談事的人,才好住這兒。修這麼大,也是為了軍士們住着方便。”
葉芷苓和謝見月兩人幫着蕭定瀾走下馬車,便一齊進了屋内。
屋内的裝飾也較為簡樸,和鎮南侯府完全不同,大多數家具都是簡單的木頭制成,沒有一點雕花彩繪,連凳上的軟墊都是普通麻布,沒有錦緞。
王女迦樓檀婼早已等在正堂門口,見謝見月三人到來,她先朝謝見月行了一禮,說道:“檀婼見過将軍,多謝将軍支援火藥,又全程參與儀式。”
“殿下客氣,走吧,咱們進去說話。”
見蕭定瀾和葉芷苓兩人要溜走,她又回頭說道:“你們兩人也一起進來。芷苓,把門關好。”
葉芷苓隻得照做,又乖乖坐到蕭定瀾下手。
王女輕掃了兩人一眼,并未提出什麼異議,隻說道:“将軍還會在山棠城停留多久?”
謝見月笑道:“怎麼?殿下要趕我們走?”
王女惶恐地站了起來,低頭說道:“豈敢,隻是問問後續之事,我們好安排給養。”
謝見月起身,扶王女坐下,說道:“離開之機,要看殿下後續安排如何了,不如說說你的想法吧。”
王女看了葉芷苓兩眼,有些躊躇。
“她是千鏡墟少主,這些事她還是可以聽聽的,也許後續我們和南伽國的諸事也會交由她打理,王女直說便是。”
“父王近些年來沉疴在身,不理朝政,政事多由我代理。這兩日情況愈發糟糕,也許大限就在這兩日了。檀婼想懇請将軍,在山棠城多留幾日,參加登基之禮。大軍所需的一應費用、補給,都由我們出。這幾日也可商談貿易之事。”
謝見月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可以,我們要臨近昭國的十城,包括石斛鎮。”
“是,遵從将軍所說。”
謝見月起身,笑道:“那便如此吧,這幾日煩請殿下派人來繼續商讨其他細節。”
王女也站了起來,說道:“将軍一路行來,事多纏身,今日才算安頓好,檀婼便在府中安排了一桌宴席,還望将軍笑納。”
“殿下有心。”
“那檀婼便回去了。”王女朝謝見月行了一禮,便離去了。
謝見月将身上的佩劍解下,說道:“王女殿下此人滴水不漏,難得的是,身為南蠻還能如此多禮。瀾兒,芷苓,今後和她打交道要小心些。”
“将軍,她明明馬上就要成為南伽國國王,為何在您面前還這般低聲下氣,像是把您當長輩看待。”
“我帶着這麼多人直接到山棠城下,她頂多提前半天得知消息,不及做任何準備。今日我此來是為和談,若是來意不善呢?她還能做國王?”
“那她不應該希望您早些離去嗎?怎麼還說希望您多留些日子?”
“南伽國内雖大多數貴族都支持迦樓檀婼,但也有些人并不願她登位。我來參加典禮,在他們看來,便是代表昭國的意思了,如此她便能在這位置上做得更穩當些。”
葉芷苓點點頭,似是明白了:“這樣也方便之後我們做生意對不對?”
“是,我們如今需要的便是做生意。等再過些年,咱們的火器更多了,便可考慮多要幾座城鎮。山棠城我看也不錯,不過,這就留待瀾兒來取了。”
葉芷苓有些驚住了,不論如何,想要将南伽國納入版圖的打算并不是她能聽的。蕭定瀾沒有出聲,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知是否早就知道了謝見月的打算。
屋内一時有些寂靜。
“報!将軍、世子,聖女沉淵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