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聽瀾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
柏秋實抖落煙灰,“阿衍,你前妻一直盯着我看呢。”
這他媽也是個智障吧。
齊覃聞言輕飄飄睨她一眼,面沉如水。
趙聽瀾堪稱十級齊覃表情解答大師,隻匆匆瞥了一眼就看懂齊覃那種你死定了的眼神。她恨不得穿越到兩分鐘前自剜雙目也好過死在床上。
“好久沒玩牌了?玩玩?”賀之舟摟着女伴坐在柏秋實對面。
齊覃有樣學樣帶着趙聽瀾坐在柏秋實對面,落座的時候還不忘附耳對趙聽瀾陰測測的威脅。
“你要是再多看他一眼我就操-死你。”說罷咬了口趙聽瀾耳尖。
趙聽瀾耳尖一痛,一個不淺不淡的牙印赫然印在她耳朵上。
女伴坐在賀之舟身邊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喂水果一會擦嘴,一會點煙。
齊覃擡手打出一張牌,另一隻手在桌布下卻摸上趙聽瀾的大腿,趙聽瀾一口西瓜嗆在嗓子眼裡,齊覃作勢給她拍背安撫,實則又在不動聲色的下達命令。
“履行好你的義務,金絲雀小姐。”他指尖在趙聽瀾大腿上一下下敲着,眼神卻看向賀之舟,“一千兩百萬,買你一夜,不虧。”
趙聽瀾身邊坐着楊旎,那女人眼睛跟老鷹似的,沒事就瞄她。趙聽瀾疊起長腿,把齊覃的手擠下去,從旁邊撈了一盤水果精準狠的下叉起那塊芒果。
齊覃面不改色咽下那塊芒果,“很甜。”
趙聽瀾嘴角一抽,齊覃平生最讨厭吃芒果,為了不落面子也是拼了。
兩人共用一塊刀叉,趙聽瀾把不喜歡的水果全都喂給齊覃,牌桌上甩麻将的悶聲偶爾夾雜着交談聲。
楊旎一直談起他們大學留學的事情,不停回望回望回望過去,将未來置于深淵,好在牌桌上幾個男人沒幾個接她話茬,都在聊萬科的新項目。
趙聽瀾吃了個水飽,起身去衛生間,她出來的時候楊旎像是故意在洗手池等她。
趙聽瀾甩甩手上的水,對着鏡子補了一下花掉的口紅。
能容納三人同時進出的過道,楊旎踩着高跟鞋攔住她,終于展露出真實的模樣,怨恨,嫉妒,憤怒,一同扭曲的出現在她臉上。
“據我所知你和阿衍婚約已經作廢,而你拿了他的錢,所以你現在和他——”楊旎掩嘴輕笑,“堂堂趙大小姐淪落到當情人了?”
趙聽瀾表情一下凝肅起來。
楊旎打開手包,那串海螺珠項鍊纏繞在她手腕間,“阿衍跟顔氏打了招呼,拍賣一結束我就拿到手了。”
“這串珠子可真漂亮,多花兩百萬從你手裡搶走也不虧。”
“勸你識相點,盡早離開阿衍。”
趙聽瀾看着她突然流露出一種同情,這樣一個優秀的女人為了一個齊覃不惜蹉跎十幾年的光陰歲月,可惜她仍然對齊覃一知半解。
她有些悲憫,“你知道我逃婚的時候給了十億分手費嗎?”
楊旎長年不回國顯然消息落後了些。
趙聽瀾又道:“你知道乾江路和舊鎮路那兩塊地嗎?我聽說鉑遠上周還在打聽歸屬人是誰。”
她搖搖頭,“我手裡捏着十幾塊地皮,盡管這兩年趙氏光景不如從前,加之齊覃惡意收購,......可就算是這樣齊覃就算扔給我一百個億我都拿的心安理得。”
“你為什麼,非要覺得,是我在糾纏他呢。”
楊旎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極了。
趙聽瀾深深的看了眼她手裡的那串海螺珠,半響搖搖頭離開了。
包廂裡煙霧缭繞,齊覃面前的籌碼堆成小山,柏秋實推到面前的牌,清一色,他沒急着收攏籌碼,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齊覃。
“聽說你花了二十億砸給你前妻?”
賀之舟輕笑一聲,“不止吧,清苑一套上億的房子,流水似的錢花出去,聽說昨兒從英國回來直接轉機去禾城豪擲一千兩百萬,就為了一條項鍊。”
包廂裡隻有他們幾個男人,老外聽不懂中國話,說起話來也毫無顧忌。
沈刻作為萬科第二大股東,回國最早,知道的内幕也最多,他打趣道:“萬科齊總前前後後豪擲二十多個億隻為了報複前妻。”
“究竟是不是報複呢——”
“因為你不愛我。”趙聽瀾哀戚的流着眼淚躺在他懷裡夢呓着。
“我不要回到293号.......拿走那套首飾......”
“阿衍......阿衍”
“你不娶她難道是為了報複?”
齊覃理了理發皺的襯衣,周身鑽出拒人千裡的冷漠疏離,那雙眼睛彎着,笑意卻不達底。
他輕輕一笑,口吻極度平靜,和數日前一模一樣的回答:“一個女人,想要什麼就給了。”
賀之舟又問,“萬一有一天,她又要向三年前一樣離開你,那該怎麼辦呢。”
齊覃眼神一下變得銳利,那張桃花面倏然劃過一分陰戾,“那就抓住,關起來。”
趙聽瀾走進包廂後化身冷酷金絲雀,拿過齊覃手邊拿包煙,蔥白指尖壓響打火機,她咬着那隻煙,虛虛點着,一縷白霧散開。
趙聽瀾頭發散在胸前,她眯着眼睛夾着那隻煙輕輕往齊覃臉上吐着煙圈。
齊覃撫着她後腰,動作自然的從她指尖捏走那隻煙,就着濡濕的過濾頭,惡劣的挑眉,濃濃的吐出一圈白霧。
他盯着那張讓他上瘾失控的清媚臉龐,突然問道:“你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