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大國師天賦異禀,曾被白玉京的聖者誇贊‘其才堪比原川斷’,但九尾大人沒選他結契,也是因此九尾大人曾松口透露下一任契者會出生于證聖四年夏季。”
“所以……”原穗禾若有所思,“跟我同一年生的兄弟姐妹應該不少吧?”
“是,袁家同年生了七個孩子,夏季生的有三人,其中三房有一對雙生子,五房也有一個,但他們都是男子。”
“嗯?契者與男女也有關嗎?”
“此事大國師曾起過一卦,是坤卦。”
原穗禾嘀咕:穩了?
“但……”俞青黛的臉色卻不妙,“五房的那位出生時九尾也曾現世守候。”
“啊……”原穗禾大失所望,擡眼窺見俞青黛蒼白的臉,握拳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沒事沒事,我一定行。”沒辦法,自從想起母親義無反顧給自己擋天雷的場景,原穗禾就不忍讓她失望。
很好很好,現在就不隻是任務能否完成的問題了,按前緣看如果沒成為九尾契者,她爹娘未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而且爹娘為了救女兒還把海經圖給丢了,這期間絕對受了懲罰隻是沒和她說。
原穗禾掀起簾子一角,向外看去,街市人聲鼎沸,不少過路人朝她這看來,車辚馬蕭,她立馬拉緊布簾,轉身坐直,果然還是不太習慣這麼多人的場景。
府邸挺拔的朱紅漆門熠熠生輝,一頂轎子立在門口。
“小滿,下來吧。”俞夫人先行下車,原穗禾緊随其後,跟着上了轎子,轎子直穿廳堂來到祖祠。
原穗禾下車,門口衆人擁擠,各個錦衣華服,翹首以盼,孩子們早早被叫起哈欠連天一個傳一個,婦人們聚在一起搖着團扇七嘴八舌,心急的男人們更是在門口處來回往複。她的目光掃過場上一衆,蓦地與其中一個紅色抹額的少年對視,那少年驚詫忍不住發出聲來:“怎麼是你?”
衆人聞言,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少年見狀閉嘴,原穗禾忍住驚詫,朝他笑笑,裝作高深莫測的模樣。
少年身旁那位與他身量、長相一緻,隻是頭上沒戴抹額,眉眼更加淩厲些,原穗禾猜想他們應當就是母親說的三房的雙生子,她的對手之一。
“怎麼回事兒,你見過她?”
“在藥王谷見過,不是說她在中信春藤山嗎?”
“藥王谷?那不是醫仙鹿韭的住處嗎?難不成她就是你當初說的醫仙的口吃弟子?”
“是啊,我還納悶醫仙那般清高之人,婉拒了多少拜師的天才,結果就收了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弟子。”
雙生子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以為沒人知,身旁的衆人早已放大聽感,将對話聽了個遍,沒有修為的俞夫人仍舊不知。衆人看向原穗禾仍笑臉相迎,眼底皆是戲谑。
這時,一着白色短褂紅色下裝的小厮前來禀報:“夫人,家主命小人傳話,家主有要事讓您同聖女自行見過長老們再去書房。”
原穗禾看着周遭通體紅裝的下人,知曉這小厮應是原家奴仆。
好家夥,連傭人的衣裝都不同,難怪袁家會不滿。
那群深宅貴婦中,一位下巴尖尖滿頭金飾的夫人嗤笑道:“不是說夫妻恩愛,數年未見也不來接,看來也是名不副實。”她的聲音不大,隻是剛剛好能讓俞青黛聽清楚的音量。
原穗禾不由緊鎖眉頭,俞青黛則面不改色,依舊端莊溫柔,“小滿,同我進去見過長老。”
“是。”
祖祠之中,昏暗無光,待最後一人踏進門檻,大門倏地關上,四牆數十燭火同時亮起,祠堂前擺滿木祖宗牌位,牌位後則是六幅畫像,五幅畫中均為男子姿态不一,皆是悲憫地看着畫外人,隻那第六幅卻是塗滿了墨汁。
左右垂簾亮起光來,照映出端坐椅上的長老身影,衆人皆拜,唯有俞青黛拉着女兒的手站立其中。
看來,長老不比嫡系地位高。
位于首席的那位發話:“夫人身體可好?”
俞夫人颔首笑答:“已然好全,多謝國師關心。”
國師下首那位問到:“不是在中信修養,為何我族聖女會出現在藥王谷?”
俞夫人依舊不動如山,飽含笑意地看着原穗禾,“前些年我攜小滿于蜉海嬉戲偶遇途徑滄粟山的隐世醫仙鹿韭,神醫觀小滿骨骼清奇天賦異禀,遂收為親傳弟子。”
袁家衆人聞言,眉目傳訊,強忍笑意,隻聽另一位長老聲線最為溫和,“能得醫仙青睐,聖女必然是天縱奇才。”
另一個接着搭話:“敢問聖女如今修到哪一境,就連老朽也無法感知?”
原穗禾微笑:“無境,仍是個凡人。”
屋内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原穗禾就這麼說出實話,尖下巴那位譏笑:“我家岩兒不過五歲都已引氣入體。”
原穗禾巋然不動,不見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