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水。”林安遞上溫開水。
“多謝。”謝瑜伸手接過,雙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裡頭溫熱的開水,眼睛偷偷向上看,瞄着林安。
林安瞟了眼謝瑜紅潤潤的唇瓣,喉嚨微滾,他克制道:“記得蓋被子,我先出去看火。”
“嗯,你去吧。”謝瑜臉頰悄悄爬上一絲绯紅。
這人瞧着冷硬,卻是個懂得憐惜人的。
以後成了親會怎樣……
不敢想。
明明他是男人的身份,林安作為哥兒,應該是被照顧的那一方。
結果卻是反着來,自己老是要被林安照顧……
嗯,感覺還不賴,但同時又覺着自己愧對于林安的好,畢竟人家是真心喜歡自己,而自己至今還沒有喜歡上對方。
不對等的付出,終歸會傷到多付出的那一方。
罷了,多思無益,日後對林安好一些就是了。
“嘶!”受傷的手肘不小心擦過粗糙的被單,鑽心的痛讓謝瑜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倒進了被窩裡。
酸澀的淚意瞬間湧出。
怎麼會這麼痛?
好想念創可貼啊,好想念萬花油……
謝瑜軟軟起身,抱着手臂,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探頭去看手肘處的傷口,用力的呼了呼氣,試圖減輕痛意。
可沒等他呼多久,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擊了他,視野之内的事物都變成暈染開來的重影。
“額……”
他晃了晃腦袋,身體開始左右打擺子,堅持了沒一會兒,就失去意識,仰倒在被子上面。
等林安燒好水,做好飯菜,進屋裡來含謝瑜去吃飯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刻鐘了。
預料之中病症洶湧而來,燒得謝瑜滿面通紅,一身熱汗。
林安快步進來時,瞧見謝瑜那副難受且虛弱的樣子,心猛地一緊,整個人慌張得不行。
“謝瑜!謝瑜!”
他搖了搖謝瑜的肩膀,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便用手背依次貼住謝瑜的額頭、咯吱窩、心口處,确認溫度高低,而後扯出被謝瑜壓在身下的被褥,蓋在謝瑜身上。
免得受了涼,冷熱焦灼,加重病情。
家裡常備有高燒藥材,省去了帶人去李大夫家看病症的時間。
煎藥之前,他去院子裡打了一盆凍手的井水進屋,把浸透冷井水的布巾子折成長塊狀,壓在謝瑜發燙的額頭上。
“大哥,怎麼還不來吃飯?”林承在正堂等了許久,都沒見林安帶着謝瑜去吃飯,便跑過來看看情況。
“你先吃,吃飽了就洗澡睡覺。你謝瑜哥哥發燒了,我還要熬藥喂他。”
“好吧,大哥要好好照顧謝瑜哥哥。”林承轉身離開。
這一夜,林安忙得暈頭轉向,看完謝瑜,就去看予哥兒,隔一段時間給倆病人添水喂水,難受的時候,還得哄一哄。
知曉謝瑜愛幹淨,還幫謝瑜用熱水擦洗了身子,才放謝瑜睡去。
慶幸的是,忙碌是有回報的,謝瑜的身體溫度降了下來,面色由赤紅變成了嫩粉,呼吸聲音也輕緩下來。
臨近天亮的時候,謝瑜終于醒來。
一睜眼,就看見林安趴在床邊,眼睛下面飄着一圈青黑色的陰影,雙手折疊着墊在腦袋下,睡得正香。
不得不說,林安這張臉長得很有韻味。
似那高山上流淌下的松枝清雪,清傲冷寂,眉宇間又有一股子野草般倔強生長的執拗,清冷中透着山野莽氣,與山中妖神一般無二。
唇瓣厚薄适中,輪廓清晰,有唇珠但不飽滿,認真看才能瞧出些許凸起狀,親吻的時候可以含一含,那分明的輪廓應該很好舔。
鼻子有些挺翹,不像男人那般直順硬,鼻頭有一絲圓潤感,鼻梁線條流暢,襯得眉眼狹長銳利,臉蛋姣好。
越觀察越覺着林安的臉好看,于是他偏過身體,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指腹捏住林安未被壓住的臉頰。
“真軟……”
視線微微往上飄去,落在面前人的眉眼間,手指松開臉頰側的軟肉,輕輕撫上那長翹的睫毛,任由指腹擦過,引動心尖酥麻癢意。
這一行為當真的是幼稚極了。
但他還覺着挺有意思,心情頗為愉悅,有點享受其中。
原來與人親密接觸竟會這般快樂的麼?
謝瑜眉心微微蹙起,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
他兩輩子第一回與人親密接觸,沒得經驗,隻能用心感受。
好在感受很美好,還有點引誘人繼續沉淪的意味。
溫軟的指尖不自禁下滑,輕觸着落在那粉白的唇瓣上,許是受到了幹擾刺激,唇瓣在指尖的觸碰下微微開合,露出一小截潔白的貝齒。
“你還要繼續玩我麼?”林安面色如同秋日傍晚的雲霞,紅得絢爛輕柔。
他尚未睜開眼睛,聲音卻早已嘶啞溫醇,好似一隻心癢難耐,正等待着主人撫摸的小狼崽子。
謝瑜啞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突然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