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夜家主邀請了另一個貴族前來會面。
說是會面,也就是和彌月當初那樣,未婚夫婦在家族的引導下互相見個面。
隻不過這一次是對方的女眷主動過來,看得出來另一方也想促成這一次的婚事。
天色黑了下去。
彌月看到身着狩衣的兄長走過檐廊,他的臉上毫無喜色,或許是注意到了彌月的存在,他側過面龐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朝生也出來了。
自從他戴着護身符後似乎就病好了,能吃能喝,這一次又跟在了彌月身後吃着菱餅。
隻不過再接觸到長兄望過來的目光時身體下意識瑟縮起來,連視線都不敢對視。
青年彎唇,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
有些事情做的太劣質就容易被查出來,例如松井醫生的失足,很明顯是人為。
正好,他可以試驗一下自己的試驗品。
朝生藏在身後,彌月感覺自己的衣裳都被拽住了。
她側過臉摸了摸朝生的腦袋:“還在為兄長吓唬你生氣呢?”
朝生抿唇不說話。
那不是吓唬,那是真的對他動了殺心,而且山武也不見了。
院子裡點的燈比以往都要多,很是亮堂。
看他抓着餅依舊悶悶不樂的模樣,彌月主動提議:“要不要玩捉迷藏?”
朝生歪着腦袋,想到剛剛長兄已經進了大殿,望着姐姐的笑容點了點頭。
他也很久沒玩這個遊戲了。
小孩子都喜歡躲藏讓别人來找,彌月捂住雙眼倒數完時間站起身提醒:“我要來找咯!”
後山的院子不小,除了不少樹還有一口深井。
彌月找了好一圈并沒有看到朝生的蹤迹,或許是找的時間不短,小孩特意發出了點聲音讓她來追——這似乎是孩童的樂趣,彌月也樂意奉陪。
她看到一截袖子從樹後露出,慢吞吞地走過去:“要藏好哦,不然要被我找到了。”
剛靠近那,一道人影從樹後竄出去,速度快得她看不清。
什麼東西?
彌月心中不安,喊着朝生的名字又繞了一圈,終于看到了小孩的身影。
他面色蒼白地快速跑過來,嘴裡喊着阿姐,仿佛身後有什麼人在追。
樹下的光亮并不足夠讓人看清五官,彌月聽到朝生的呼喊望過去時,隐約看到一道人影朝着他們的方向沖來。
伴随着奇怪的嚎叫,那人如餓狼朝着朝生撲過來。
彌月将手中的扇子丢過去,剛彎腰準備撈起朝生跑,身後撲來的力道太大,盡管她已經岔開腿想要穩住身體卻還是被外裳拖累,整個人往後仰倒。
腿肚靠在硬物上時沒來得及反應,往後倒去時後背沒碰到實物,反而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來。
腦袋磕在硬物上的悶疼還沒來得及喊出聲,身體卻陡然失重般往下墜落。
冷岑岑的水氣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意識到這是要掉井裡的時候,她隻來得及張開雙手試圖緩沖身體的墜.落。
太滑了。
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出口,瞬間接受了冰冷井水的洗禮。刺骨的寒冷從皮膚滲透到骨子裡,鼻腔灌入冷水的刺痛感更為強烈。
而在殿内的青年仿佛看到了什麼雙眸移到門外,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隔着屏風撐起身體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