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不為所動,她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和尚。
而門外,就是裝扮成關好試圖想要破壞她道心的女鬼。
但是她想一半就想不下去了。
诶,好歹影視劇裡的想要勾引和尚的女鬼都是美豔挂的。
然後和尚再跪坐在佛像前,閉着眼說紅顔皆枯骨。
但是她門外的是真枯骨啊。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沈漫覺得自己想的太細了,然後越想越生氣,腦海裡已經開始把系統的頭當木魚敲了。
越敲越重!
但是外面的“關好”比她還要生氣。
“關好”的眼睛、耳朵、鼻孔和嘴巴都開始流血,面容開始徹底扭曲,尖銳的聲音似乎要穿透房頂,然後又拐着彎深深駐紮在沈漫的大腦裡。
頭開始疼。
一種難以言喻的疼。
就好像大腦的神經被緊繃成了弦。
弦前面坐着一個人,那人用尖銳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刮擦着弦。
沈漫很想打開自己的腦殼,把裡面的人揪出來扔在地上。
但是在手邊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人應該怎麼做?
應該先用手指把眼珠挖下來,然後兩根手指從空洞的眼眶裡伸進去。
就像沈漫偶然在手機上刷到人工流産的視頻一樣,把那兩根手指當做鐵鈎,然後在裡面一下又一下的攪弄着,把大腦攪弄成一團血泥,然後低下頭,讓那堆血泥順着眼眶流出來。
這樣大腦裡的人也會成為一灘爛泥流出來。
但是這是不對的。
這樣的想象讓她生出一股難以克制的沖動。
沈漫緊咬着手,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無聲地和尖銳聲音做鬥争。
時間開始變得越來越漫長。
沈漫能感受到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了。
在吊鐘響到第四聲的時候,周圍的寂靜終于有了因為天亮起來的輕微聲音。
伴随着第一聲雞叫。
長住在她大腦深處的聲音終于消失不見。
但沈漫并沒有着急睜開眼,而是把頭從被窩裡探出來,閉着眼感受着周圍的光亮。
确認天徹底亮起來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一夜沒睡。
感覺實在是說不上太好。
沈漫生無可戀的盯着天花闆。
開始思考鴿掉今天這頓飯補覺的可能性。
沒有這種可能。
沈漫留戀的幻想了一會兒,然後無情的pass了這個選擇。
同時,她聽見了另外兩間卧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緊接着,兩道腳步聲朝門口走過來。
沈漫沒有給她們敲門的機會,拉開門,挂着倆黑眼圈,主動說:“早上不好。”
關好和徐娜娜顯然也聽見了昨晚的動靜。
臉色都不是很好。
關好把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徐娜娜有些害怕的指了指門,說:“漫漫,你看那兒……”
沈漫回頭,發現門上沾着大片的血迹,還有尖銳指甲用力在木闆門上劃下的凹痕。
看着有些可怖。
所以水鬼還真的是把戲做全套了。
沈漫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想逗一逗徐娜娜,于是她也這麼做了:“你不是很想探索這個農家樂的秘密嗎?還敢錄視頻,怎麼膽子現在變得這麼小了。”
又慫又愛玩的徐娜娜咽了咽口水,沒有說她根本就沒在攝像機裡安裝儲存卡:“口嗨而已,我隻想安全的吃完這頓飯趕緊走,我本來以為那些網友都是瞎說的,誰知道是真的啊。”
這裡居然還真的有鬼,而且還有海釣的突發事情,雖然沈漫和關好沒有細說,但是看兩人的情況明顯不是一般情況下的突發事情。
而且,她都做好水鬼來找她的準備了。
想到這裡,徐娜娜忍不住問:“不過,那個水鬼怎麼就一直纏着你啊。”
沈漫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看上我了。”
徐娜娜:“……”
關好:“好了好了,别逗她了,你沒事就好,我們今天吃完飯就走,再待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沈漫點點頭,從客廳的冰箱裡拿出一瓶水。
正當她要擰開蓋子喝一口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
小女孩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口,眼睛分外亮:“姐姐早上好,爸爸和媽媽正在給你們做飯呢,讓我來叫你們去家裡坐一坐。”
說完,她突然發出一聲嬉笑。
“爸爸還特意給你們準備了新鮮的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