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結束這一切?
沈漫漫無目的的瞎想着。
手下意識撓在傷口處。
因為天氣熱,被刀劃破的傷口處變得越來越難捱。
有時候她還能克制自己不要動手,但是更多時候,她沒有辦法控制。
所以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時。
就像是有人拿着巨大的鐘在她腦海深處重重敲響。
盡管大腦混沌。
但沈漫還是快速捕捉到了那一絲不正常。
她想起了宿舍裡那個女生手腕上的疤痕。
在這個副本裡,
不是隻有她一個玩家靠疼痛來區分夢境與現實。
所以從開始做夢後,還保留自己思想的玩家身上幾乎全帶着傷痕。
那非玩家呢?
沈漫從來沒有想過非玩家身上有傷疤是不正常的。
因為學校裡恐怖的氛圍,因為高壓下對人的摧殘。
可是。
她此刻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
從進入第二次夢境開始。
盡管她在有意無意的躲避别人的目光,拒絕和别人交談。
但是承受重複痛苦的,似乎隻有玩家。
所以玩家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劃傷自己。
那,那個女生呢?
她的手腕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疤痕?
她又不是玩家?
盡管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這一點。
但沈漫還是選擇了自己傾向的答案。
女生,就是噩夢的主人。
想明白這一點。
沈漫幾乎毫不費力的找到了女生的位置。
她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在悶熱的夏天裡。
女生依舊穿着長袖坐在座位前,拿着筆認認真真的把卷子做完,然後按照答案一道題一道題的比對着。
外面的陽光落在她身上。
将她認真的态度映照的格外清晰。
可是一些小動作卻暴漏了她隐藏的不安。
比如下意識的啃手,下意識的慌亂。
似乎因為找到了眉目。
過往的一切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後。
女生都會很着急的打開書,像是争分奪秒一般的學習。
甚至不需要老師耳提命面,她就能夠将時間壓榨至利益最大化。
在記憶中挑挑揀揀。
沈漫終于想起來這個女生叫什麼。
上一次考試。
女生考了第三名。
老師點名上台領獎的時候,喊她:
“林華生。”
林華生盯着卷子上被自己勾出來的錯題。
在一瞬間紅了眼眶。
握着筆的手不斷攥緊。
為什麼?
她明明已經這麼努力了,可是依然上不了五百五十分。
沒有五百五十分,她就上不了好學校!
還有不到兩周的時間!
突然。
林華生咬指頭的動作一頓,原本被淚水覆蓋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她能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
林華生猝然回頭。
但是後排都是低頭學習的學生。
他們的神态和自己同樣痛苦迷茫。
林華生收回目光。
原本專注學習的心思卻在一瞬間飛了出去。
沈漫趕在林華生回頭之前低頭做出一副思考題目的模樣。
但是餘光依然注視着林華生的動作。
經過一個星期的觀察。
沈漫徹底确定,噩夢的主人就是林華生。
因為這裡的時間流速是完全取決于林華生本人狀态的。
但是在這段時間裡。
沈漫有想過試圖從林華生的東西入手。
但是在教室的時候,對方不會離開座位,回到宿舍,又會在學習完後把東西全部收整好。
沈漫找不到任何機會。
眼看高考一天天臨近。
假如這是夢境,那這可能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沈漫知道自己應該找人幫忙合作。
去找張婕,或者其他玩家。
但是沒有用。
她無法和副本意識做鬥争。
又一次晚自習放學。
其他學生都開始起身收拾東西。
但沈漫坐在座位上遲遲未動。
前三次夢境裡。
老師和班主任并沒有提過放學必須回宿舍這件事。
如果她想要拿林華生的東西。
就隻能等林華生背上書包回宿舍後。
但是等林華生離開她再開始翻東西。
極有可能會因為林華生當下的狀态,因為時間不夠而無法回到宿舍,同時又因為教室門被鎖。
而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裡。
所以她現在隻能賭。
賭副本規則裡,允許玩家徹夜留在教室裡“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