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有很多人對中醫很感興趣，我的導師就是中醫的狂熱追崇者，”項柔一邊說着，一邊擺弄着箱子裡的儀器，眼中閃爍着興奮，“就拿這個儀器來說，它把西方的電磁技術和中醫穴位療法融合，能更精準地評估患者的心理狀況。”

夏漾微微皺眉，疑惑道：“可僅憑電流強弱就能判斷焦慮程度嗎？這聽起來有點太玄乎了。”

“這可不是單純的電流檢測。人體的穴位與經絡相連，當情緒産生波動時，穴位處的生物電活動也會發生變化。通過電磁片刺激穴位，收集到的電流數據會呈現出獨特的規律。經過大量樣本分析，我們已經建立起了一套對應的評估模型。目前來看，準确率不亞于一套繁冗的心理評估。”

夏漾将信将疑地點點頭。

“通過儀器的精準評估，我們就能制定出更個性化的治療方案。”

“項醫生，你給我看這個是……”

“上次你帶過來的那個病人，對陌生人的戒備心太重，對心理醫生也不夠信任，你也知道，做心理咨詢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醫生，他那個狀态别說制定治療計劃，就連一份評估報告都做不出來。”

夏漾決定再勸一次。

玻璃門上的油漆印還在，想到林煦那晚孤單落寞的背影，夏漾心底抽疼。

林煦正準備出門，手指剛把外套扣子扣上，見夏漾推門進來，動作一滞，露出虎口上又一圈清晰的齒痕。

“要出去啊？”夏漾開口。

“嗯，給江念薇上滑冰課。”林煦随口應。

“江念薇？”夏漾記得那個文文靜靜，酒量不怎麼好的女孩，“你，可以嗎？”

林煦：“有錢賺就行。”

“你很缺錢？”夏漾挑眉。

“誰不缺錢？”林煦反問。

感覺林煦今天說話帶刺，但想到來意，她繼續說：“我有個朋友，搞中醫項目的，想找人幫忙做臨床試驗。”

“什麼試驗？”

“就是……”夏漾轉了轉眼珠，繼續編，“說白了，就是數據采集。用他們實驗室研發的儀器，在不同年齡、不同性别的健康人身上收集數據。”她特意加重了“健康”兩個字的語氣。

“哦，給多少錢？”林煦雙手插兜，低頭垂眸，一臉認真地問。

“你想要多少？”夏漾反問道。

“我給江念薇上一小時課是兩千，就按這個标準給吧。”林煦不緊不慢地說道。

“兩千？”夏漾幹笑一聲，拉住他的手指，仔細看他戶口上的齒痕，“是不是因為給江念薇上課又不舒服了？賺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賺錢重要，沒有錢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林抽手插進口袋裡，“我把酒吧的工作辭了，要是你有什麼零活，通下水道、搬家、家政，我都可以。”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被吞進了嗓子裡。

夏漾被他嗆得說不出話，轉身推門要走，就在她擡腳要跨出門檻的瞬間，樓下傳來江念薇的聲音。她腳步一頓，迅速轉身：“你還帶她來這兒？”

林煦擡手撥弄額前的碎發，身子後仰靠在牆上，眼皮都沒擡一下，懶洋洋地應了句：“嗯，她一下買了十節課，還說能車接車送。我現在挺後悔的，當時應該多賣她幾節課。”

“林煦，你仗着她喜歡你就利用人家，這麼做不地道！”

林煦聞言，目光瞬間變得銳利，直勾勾地盯着夏漾，冷笑一聲，話裡有話地說：“有些人不也仗着被喜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說，江念薇條件好，長得也不賴，願意上趕着，我幹嘛要拒絕？”

“林煦，不許在我面前裝混蛋！”眸子裡帶着愠怒，“幾點下課，請你吃飯。”

“下課跟江念薇去劇本殺，你要來嗎？”林煦挑了挑眉，雙手重新插回兜裡，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沒興趣！”夏漾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三個字，說完轉身就走。

剛踏出一步，手腕就被林煦一把抓住，她心裡本就有氣，此刻更是怒火中燒，回過頭，怒聲問道：“幹嘛？”

林煦不為所動，臉上仍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歪着頭，調侃道：“要不要學滑冰，我給你打折？”

夏漾氣得嘴角直抽，強壓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行啊，多少錢，多少錢能買你？”

“排隊吧，我先問問江念薇要不要續課？”林煦故意拉長了音調，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把我排在江念薇後面？”

“是啊，已經給你打折了，你總不能什麼都要吧。”

“林煦，跟我結婚怎麼樣？”

林煦愣在原地，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夏漾向前半步，反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你不是缺錢嗎？跟我領證，我立刻給你五十萬。兩年後，要是你覺得我們不合适，随時可以離婚，到時候我再付你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