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人不是彎的,是來專門騙老色鬼喝酒賺錢的直男,跟酒保是同學,經常會跟他吐槽鄭賀又色又膩,不過出手挺大方,所以即便被揩油心裡惡心一陣也就過去了。
碰巧,酒保見鄭賀包裡有綏美凱,知道他有艾滋病,讓同學離他遠點,自那之後就很少在酒吧裡見到鄭賀。
茶樓門打開,原本在門口來回踱步的幾個男人風風火火闖進來,齊刷刷在夏漾身後站定,而後同時彎腰鞠躬,齊聲吼道:“大姐好!”聲響震得房頂直顫。
夏漾扶額,心裡嘀咕,這趙升,說是找幫手來給她撐場面,可這陣仗也太過招搖。但人都已經來了,戲也隻能接着演下去。
她緩緩擡起頭,唇角挂着冷到骨子裡的笑:“我這人,向來不信陌生人,所以,查了你的底。”
鄭賀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臉漲得像豬肝色,五官因惱羞成怒而扭曲:“你,你都知道了?!那你還......你個臭娘們,竟敢耍我!”眼中閃過陰鸷,像藏着毒的蛇信子 。
夏漾靠向椅背,雙手抱肩,仰頭看他:“拆穿你多沒意思?年紀大了,就喜歡看人演戲,演到精彩的地方我還能賞你點車馬費。”
“你……你!行!既然你不想好好談,那我找林煦去!”鄭賀被氣得語無倫次,惡狠狠地瞪着夏漾,擡腳就想走。
“說吧,要多少錢才肯不再纏着他?”
鄭賀腳步頓住,又一屁股坐回椅子裡,眼珠子轉了轉,咬咬牙道:“五十萬!不行,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一百萬?”夏漾挑起眉,似笑非笑地問,“你說話算數?”
“隻要給我一百萬,我立馬離開北城,以後都不會再露面!”鄭賀努力讓自己鎮定,不知為何,眼前夏漾臉上的笑容,讓他背後直冒冷汗。
夏漾聽聞,先是搖搖頭,然後幹笑了幾聲,緊接着肩膀抖動,笑聲愈發響亮。
鄭賀被她笑得心裡直發毛,手指心虛地緊緊摳住桌沿。
“還真是貪得無厭啊!一百萬?”夏漾止住笑,眼神裡滿是輕蔑,“你配嗎?”
“你說什麼?”鄭賀瞪大眼睛。
“你女兒還不知道,當年你為什麼離婚吧?不然她怎麼敢允許你往孩子跟前兒湊?”夏漾漫不經心地開口,崔甯甯剛發過來鄭賀朋友圈的截圖,有一張他抱着外孫的照片。
“你……你……”鄭賀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鄭賀,你女兒剛在律所轉正,前途一片大好,你真想成為她人生裡的污點,當她一輩子的絆腳石?”夏漾身子前傾,眼神銳利如鷹。
“你這是在威脅我?”鄭賀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可不是威脅,這是交易。”夏漾靠回椅背,姿态慵懶又強勢。
“哼!”鄭賀攥緊拳頭,“我都離開他們這麼多年了,早就沒什麼感情了,你甭想用這招威脅我!”
“是嗎?”夏漾故意提高音量,眼神裡透着嘲諷,“那你說,如果他們知道你有艾滋病,還會讓你靠近孩子嗎?不,依我看呐,他們知道後,連家門都不會給你開。”夏漾刻意拖長尾音,語氣裡滿是譏諷,“人到晚年,親人避你如蛇蠍,子女厭你如敝履,最後孤零零一個人凄慘收場,呵,真是活該!
“操!”鄭賀怒目圓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夏漾瞳孔微縮,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鄭賀:“聽好了,林煦是我的人!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恩怨,但現在,因為你,他不痛快,他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她伸手從包裡拿出兩疊現金,雙手抱于胸前,壓迫感十足:“兩萬,你隻值這個價!拿着錢,立刻、馬上滾出北城!要是再敢出現在林煦面前,我保證,你女兒律所的所有人,都會知道你那些腌臜醜事!”
鄭賀的臉由紅轉白再轉紅,口袋裡手機不停地嗡嗡,他大力地抓起桌上的現金,頭也不回地邁出茶室。
安托萬因為打架的事鬧得很不愉快,匆匆離開北城,夏漾寄希望于栾總身上,希望她幫忙勸勸。
栾總在客房裡收拾東西準備回海市,她看看站在門口的夏漾,歎出一口氣:“夏小姐,不是我不幫你,有些老外的骨子裡是排斥中國人的,安托萬先生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架不住他身邊有這樣的人。”
“栾總,昨天真是個意外,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栾錦程站直身體,問,“安托萬對你的第一印象不錯,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明白該怎麼做。”
夏漾原本頹然地站在牆角,聽她這麼說,立刻站直身體:“栾總,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是想把我媽媽送進阿利亞,但我不會拿我自己做交換。”說完,她轉身推門。
“裝什麼清高?”栾錦程白了她一眼,“你們廣告圈不都是這樣嗎?不然像你這樣沒有背景的普通人靠什麼?靠自強不息……”
聲音的尾音透過門縫傳進夏漾耳朵裡,腳下的每一步都被她踏得咚咚作響,電梯門閉合的瞬間,她像洩了氣的皮球,靠向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