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聽了,心裡一噎,腳步也跟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底深處控制不了開始吐槽道:怎麼明明是孟希執和聞諾吵架,到頭來,過來勸架哄聞諾的人變成了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
話說回來,他是怎麼莫名其妙到這個地方的來着?
陸庭回憶了一會兒:想不起來了,總感覺是他眼睛一閉一睜,就跟着來到了這兒。
前面穿着黑色居家服的男人聽了,轉過頭來,目光冷冷地往他身上注視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說了一句:“聽到了嗎,她說不想見你。”
陸庭聽到這句話,這才反應過來。
回過神後,再次勾起嘴角,神色讨好般對着前面的男人笑了笑:“叔叔,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給我十分鐘,十分鐘,讓我進去,我一定把聞諾給勸好。而且……您肯定也不想小諾就這麼被氣得待在家裡,不去學校上學的吧?”
“小諾現在這個年紀,學生們功課追得可緊了,隻是一天不去上學,就能落下不少功課……當然我知道,以小諾的聰明當然是不用在意這些的了,偶爾一天兩天的不去上學也沒什麼……我的意思是……總不能一直讓她這麼氣着吧?哪怕是對身體來說也不好。以我對小諾的了解,她這一天沒怎麼好好吃飯吧。”
見眼前的男人收回原本聽到前半句話時,變得有些淩厲的目光,陸庭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氣。
該說……真不愧是一家人嗎?脾氣一個賽一個的古怪,一個比一個難搞。
“十分鐘。”
男人說完這句話後,便邁着步子,慢悠悠地離開了。
陸庭沒反應過來,看着男人離開時的背影,過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睜大眼睛,眼中欣喜若狂。
一邊伸出手去,開聞諾房間的門,一邊轉頭朝那裡說了一聲:“謝謝叔叔。”
陸庭打開門後,有些惴惴不安地進入裡面。
盡管和聞諾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但他還是第一次來聞諾房間裡。
她房間的布置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大一樣,原本以為像聞諾這樣嬌氣到可以說是公主病晚期的人,房間是應該布置地像公主城堡般夢幻朦胧的感覺才對。
可是她的房間裡,大面積的隻有最簡單的黑、白、灰三種配色,色調以冷色為主,長時間待在裡面,看起來總感覺有些壓抑。
還沒等陸庭繼續看出點什麼,前面就再次傳來一道劇烈的摔東西聲:“我要你進來了嗎?說了今天不見,誰都不見!”
她嬌縱地說道,很快,陸庭就看見了眼前,此刻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傲慢地對他擡着腦袋的聞諾。
哪怕是看見陸庭進來了,聞諾也始終擡着下巴,沒有一絲想要把腦袋放下來的意思。仿佛是一低頭,頭頂上戴着的皇冠就會掉似的。
陸庭嘴角抽搐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去,無視她剛才說的話,以及越過剛才被她用來發洩時,此刻正丢在地上的那些垃圾。
反正現在對陸庭來說,眼前聞諾的這幅樣子,與其是在說“快滾”,倒更像是在說“我知道你知道錯了,還不快過來哄我”。
陸庭繞過地上那些剛才被她扔在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還有碎掉的玻璃和碎瓷片,走到聞諾面前來。
在她坐着的那把椅子面前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半蹲下,擡頭看着她那張充滿了别扭不爽,但依然掩不了光彩照人的臉。
陸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明明是在做着憋屈的事情,此刻倒也不覺得憋屈了:“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孟希執已經知道錯了,就是抹不開面子來找你。他今天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沒了你,幹脆食堂也不去了,一整天都在教室裡待着,要麼就是宿舍,你是沒看到。”
陸庭以為他這樣說,聞諾臉上多少會露出來一點得意,他還是多少有些了解她的。
然而卻沒想到,他這番話一落下,聞諾直接把眉頭一皺,擰着眉心,更生氣了:“他魂不守舍,關我什麼事?而且我又比他好哪裡去,我被他氣的,快一整天沒吃東西啦。”
陸庭聽了,嘴角一抽:别以為他剛才沒看見垃圾桶裡那些零食的包裝紙。旁邊那些傭人送來的飯菜,倒是一口沒動。
陸庭還是知道聞諾想幹什麼,不過就是她心裡不爽了,想讓别人也都跟着不爽,最好也讓她身邊所有人也跟着一起遷怒那個惹她生氣的人——比如孟希執。
她就是故意的。
然而即使這麼想,陸庭也不好拆穿,當面這麼說,那他隻怕是不想活了:“對不起。”
“是我和孟希執的錯,那天我沒及時勸住他,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對不起。”
陸庭低下頭,誠懇地說了一聲。
“哼。”
聞諾轉過頭去,一副依然沒解氣的樣子,雙手抱胸:“你幫他道歉,這算什麼事情?沒聽說過道歉還能替人的。隻能說明他沒認錯,不誠懇,我會因為你這随随便便的幾句道歉就原諒你們,那我可真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