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看錯,小少爺傷入骨髓,可能會留下過多後遺症,以至于今後很難被标記。”醫生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溫少爺,你的尾巴斷過嗎?”
這該有多疼……那第十條狐尾的斷痕像是人活生生撕裂,醫生有些詫異,溫情當時應該還沒有成年。
“我……不記得了。”溫情藏下眼底閃過的陰冷,垂眸呆坐在病床上,藍條紋病服套在身上過于寬大,更加突顯出少年的纖細與病弱。
小可憐獨自傷懷,感受到後頸傳來的溫熱,溫情擡眸看向瑞克爾有些模糊的臉,眨了眨更糊了。
直到男人的指腹劃過嫣紅眼尾,溫情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哭了。
悄無聲息卻驚天霹靂,瑞克爾收回手,眼底不見任何情緒,示意醫生繼續說。
“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法進化第一條獸紋。不要擔心,雖然自身缺陷很難彌補,但是我會認真調理好小少爺的身體。這期間,先生可以節制……一下那個,畢竟他的身體情況……”醫生說到最後,點到即可。
這就意味着,溫情在獸世中,将會是個沒用的廢物。
瑞克爾聞言掀起眼皮淡淡看過去,轉而垂眸,用一雙幽深瞳孔窺視人心。
溫情紅着眼眶不敢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害怕被人抛棄,就連呼吸都壓抑着。
【瑞克爾對你的好感減一。】
?
溫情下意識看過去,發現瑞克爾并沒有看他。
好感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減少?!!!
“先生?”溫情不甘心,叫了一句。
沉默氣氛中,隻有心碎與呼吸聲纏繞,此時,門外卻走進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萊恩!
他怎麼會來?!
狐耳一顫,溫情下意識向後挪動身體。
瑞克爾回頭,吩咐其餘人退下,整個房間内隻剩下三人。
萊恩沒有看溫情半眼,隻是伸出手熟稔地打招呼:“你家的花可不太友好,這樣會讓我誤認為你不歡迎我。”
瑞克爾回握,點頭:“已經死了。”
“真可惜。”萊恩遺憾道:“聽說你尤其喜愛那些,我該用什麼補償呢?”
分明是請罪的語氣,說者卻笑容挑釁,格外漫不經心。
“美人?金礦?還是……”萊恩形容着權利頂峰之人才會享受的奢侈,接着用唇語無聲說了一個詞。
溫情看懂了,但不明白什麼意思。
人魚淚。
如果沒有加密,或者代指,應該就是這三個字。
“金礦。”瑞克爾毫不猶豫,說出答案。
“真是不留情面。”萊恩的眼神鋒芒畢露,無奈笑道:“一朵花換一座金礦,我是不是虧了?”
瑞克爾:“你也可以選擇欠人情。”
“金礦而已,就算是帝都,又有什麼我不能拿的?”萊恩纨绔盡顯,說着瘋狂又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個冷血,狂傲的瘋子。
瑞克爾并未回話。
“喲,膽子這麼小,躲起來做什麼?”萊恩這才将注意力放在縮起來的小狐狸身上,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故意逗弄。
下巴隐隐作痛,溫情恨不得一刀宰了對方,隻不過既然沒掉馬,就不能在瑞克爾面前崩人設。
兩人仿佛第一次見面,溫情自然不能駁了貴客的面子,扶着床坐起來,即使害怕卻咬牙說話:“貴客,您好。”
“我哪裡好?”萊恩指着瑞克爾,惡趣味道:“我好,還是他好?”
這句話仿佛五雷轟頂,讓坐在病床上的溫情臉色煞白,小心翼翼看向瑞克爾。
結果某人并不在意!!!
見溫情不說話,萊恩越發得寸進尺,仿佛在為昨夜之事報仇:“這就是瑞克爾家的待客之道嗎?”
啪嗒——
又是一滴淚水落下,打濕在床單上。
萊恩蹙眉,昨日那麼整都沒把人弄哭,今日卻……
溫情紅着眼眶,臉頰氣鼓鼓的,卻感受到一片陰影透射下來。
瑞克爾揉了揉溫情的頭發,小狐狸仿佛受盡天大委屈,一瞬間抱住男人的腰,蹭了蹭。
“哭什麼?”
話音剛落,脊背輕顫的溫情擡起嫣紅眼尾,輕聲哭泣:“先生别不要我……我會好好調理身體,不會……給,給您添麻煩……”
溫情把握好分寸的依賴與撒嬌,讓瑞克爾沒有推開,淚灼燒胸膛。
暧昧氣氛下,浴火來得也快,不過現在有外人在場。
溫情用餘生瞥見坐在遠處的萊恩,視線相觸。
萊恩故意露出虎口的熒光狐狸标記,看到少年瞪大眼睛,挑釁一笑。
這樣精湛的演技都能騙過瑞克爾,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萊恩手指輕點标記圖案,故意捉弄,想讓溫情陷入慌張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