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得厚實,摔這一下也不疼,陸清遠把他扶起來,他就像歡騰地小企鵝,摟住哥哥的腰,笑着問:“再來一遍再來一遍行嗎?我還想玩兒。”
陳安楠從來沒滑過冰,這會興奮地耳朵都紅到半透明,鼻尖上滲出層薄汗,陸清遠怕他再摔個大馬趴,幹脆給他放到犁耙上,讓他乖乖坐好。
不等陳安楠再問,他直接拽着跑起來,犁耙在冰層上快速拖滑,風湧動過,視線裡所有的東西都在飛速倒退,陳安楠被吓得喊起來,不停叫哥哥,邊叫邊笑。
陸清遠給他拉出好一段距離,旁邊一個大姐姐也不會玩,拐彎的時候差點碰着他們,又因為打彎打得太急,從犁耙上摔下去,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
陸清遠想幫忙扶人,突然聽見不遠處一個男人吆喝着滑過來:“媳婦兒媳婦兒别怕,我來了!”
陸清遠下意識朝後退幾步,就瞧見那男人因為跑得太快,一個滑鏟,把他剛爬起來的媳婦鏟回去了。
倆個人哎呦半天,陳安楠也從犁耙上下來,跟哥哥一起把那倆人扶起來,男人一邊道謝一邊叫媳婦。
陳安楠忍不住問:“什麼是媳婦哇?”
大姐姐看他年紀小,好玩,摸摸他的毛線帽,告訴他:“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人。”
陳安楠淺淺“啊”了聲,點點頭。
倆大人為了感謝他們,請他們喝奶茶,兩杯珍珠奶茶,撕開粉包用熱水沖開,從台灣火到大陸,風靡過好一陣。
陳安楠第一次喝,熱騰騰的奶香溢上來,快給他香迷糊了,兩眼都發光,自己的喝完了,還要盯着陸清遠手上的,問人家怎麼還不喝。
陸清遠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看,幹脆把自己的那杯給他,陳安楠得了便宜還賣乖,心滿意足的抱着哥哥,挨着他說:“你怎麼這麼好呀。”
陸清遠沒接茬。
陳安楠揣着一兜小心思,這會兒也不知道先蹦出來的是哪個,突然地開口:“哥哥,我可以當你媳婦嗎?”
“?”陸清遠被問懵了,這又是什麼組織上的考驗?
“可以嗎?”陳安楠又問了遍。
“不可以。”陸清遠拒絕的很幹脆。
“為什麼哇?”
“我不娶男的。”
“好吧。”陳安楠認真思索一會,自認為想到了個聰明的折中辦法:“那你可以當我媳婦嗎?”
“……不可以。”陸清遠不知道他這小心思怎麼跟地裡的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又一茬。
“真的不可以嗎?”陳安楠不死心的問。
“不、可、以。”陸清遠一字一頓地強調。
陳安楠再次被決絕的拒之門外,有點失落:“可是剛剛的姨姨說,媳婦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不想跟我好一輩子了嗎?”
“……”這都從哪裡冒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問題。陸清遠看小孩委屈得不行,感覺自己的話全堵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哥哥那你要是不跟我好了,你還會給我喝奶茶嗎?”陳安楠終于繞回正題。
“……”陸清遠剛凝起來的那點心軟頓時煙消雲散。
肖卿湘借陽光眯起眼,像是在回憶,輕笑出聲:“比他媽媽還會撒嬌。”
陸文淵實在受不了這膩歪勁,過來一把給陳安楠提溜走了,不正經地說:“這麼喜歡喝,那叔給你買,買一百杯好不好?咱們不給哥哥當小媳婦,受氣。”
他邊說邊給陸清遠遞眼風,焉壞兒的笑,快四十的人了,還沒事就愛逗小孩,不像樣子。
陳安楠立馬叛變:“好呀好呀,叔叔最好啦。”
他心眼實的像塊磚,陸清遠在旁邊冷漠的打破:“不準喝那麼多,本來就不聰明,再喝更笨了,你要考大零蛋嗎?”
陳安楠給這麼一句話說愣了,平時挨說了,要面子,還會給自己找補,這回吃人嘴短,實在不好辯駁,隻能撅起嘴,抱住陸文淵的胳膊,扭臉不講話了,他不高興的時候總是這樣。
肖卿湘和陸文淵叫他倆逗得笑半天,冬天的日頭不猛烈,寒風裡夾帶着隐隐地雪氣,他們笑地暢懷,從嗓子到胸口都是透爽的。
但是見陳安楠有點小小的不高興,陸文淵還是把他撈抱起來,對陸清遠打趣道:“哥哥别吓唬我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