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采小聲感歎:“泰翁的兒子這麼年輕?”
陸識機:“長得年輕罷了,我記得我飛升的時候,泰翁就已經生子了,起碼兩百來歲,就是叫什麼琅音。”
等來他們桌的時候,蕭俊采提醒說酒裡可能不幹淨,于是他們渾水摸魚,一滴也沒喝。雖然說董連芹八面玲珑,來來回回也就是那幾句稱贊的話和搪塞的話。
衆人一邊用餐,一邊看台上的表演。演的似乎是什麼泰翁降服三頭怪的戲碼。那三頭怪是吐火的三頭蜥蜴。表演結束後,表演者從三頭怪的服裝中脫身而出,衆人驚呼,掌聲雷鳴:“居然是人,簡直太生動了!”
“對啊,是人呐。大家如今才發現的嗎?”董管家也拍起手來,嘴角勾起弧度,但絕對不是笑容。這話說得話說得奇怪,什麼叫如今才發現,不過就是個表演,表演不就追求出其不意,給觀衆驚喜嗎?賀壽的衆人并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将其當作一句玩笑之語,接着喝酒吃菜大快朵頤。
“泰翁有話,想讓在下代為傳達。”董管家趁着節目的空當說道。衆人聽了,都非常知情識趣地暫停了交談,停杯落箸,待管家繼續。
“諸位都是修道者中的佼佼者,大家中間有不少人都是靠着泰翁傳授的修習之法,修得仙骨。現在,有一個更好的法子,能讓諸位體内的仙骨數量倍增。隻是不知道,諸位誰願一試?”
話音剛落,便聽得堂下聲聲應和:“願意,是什麼好法子。”
“有這種方法誰能不願意!”
“對,快說說!管家你接着說。”
董管家雖然年輕,臉上卻露出十分和藹的笑容,此法叫作:“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此法叫作‘道’法。”這描述雲裡霧裡的,蕭俊采不解其意。在場的很多人都是如此,衆人面面相觑,既想要馬上嘗試這個方法,心中又有些猶疑。
董管家道:“簡單來說,就是諸位将體内的仙骨取出,然後由泰翁為諸位煉化,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後,再交還給諸位。”
“什麼?要取出來?!這身體裡的東西取出來還怎麼放回去!開什麼玩笑!”
蕭俊采暗自腹诽:這怎麼聽怎麼都是邪術吧?
董管家不急不慢道:“這是泰翁的恩德,他老人家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為諸位煉化仙骨,通過讓仙骨倍增,使得諸位修為大幅提高。諸位難道不相信泰翁嗎?”
有些人似乎因為修煉心切:“怎麼給取出來的方法?”
有些人在觀望。
還有些人則準備離開。
陸識機他曾經也是修道者,自己的道派雖然不在了,可過去也是蓬壺島第一的道派,他自然是非常不屑:“開什麼玩笑,我就要問問泰翁從中能獲得什麼好處?!”
“泰翁作為蓬壺第一真仙,自然是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其他的修道者!道兄你這話說的——”董連芹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發現了說話的人正是陸識機,他旁邊坐着的正是蕭俊采。
董連芹驚愕:“怎麼是你們?!”
這時,恰好有一個侍從自旁邊進來,風風火火地跑到董連芹的身邊耳語。
“什麼?”董連芹似乎是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帶過來!”
衆人再愚鈍也察覺到事情不簡單,紛紛說自己道派裡有事,家裡有事,更有甚者說自己老婆難産,火急火燎地便要離開。
董連芹大喝一聲,表情猙獰:“一個都不能走,今日來了壽宴就别想走!”
琅音少主慌了神:“管家,不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吧?”有人在琅音的身邊摔倒,吓得他失張失智,呆立當場,靠在董連芹身上。
董連芹攙扶着他,苦口婆心地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泰翁,為了少主你啊!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且聽我的罷!”
這是要做什麼啊!好端端的一個壽宴,沒有見到主人公就算了,弄得像一個狩獵大會一樣。當然了,狩獵的是董連芹,獵物自然就是在場的所有外人。修道者們想要沖破逃生,可是随着數聲“砰!砰!砰!”門窗接二連三地被封死。他們各顯其招,卻無濟于事。
“有結界!”原來一早門窗上面就被加固了好幾層的結界,就像上了好幾道鎖一樣,就算是能工巧匠,也隻能一把一把的開。
“我怎麼有些頭暈!”有人應聲暈倒。
恐怕是酒菜裡面有毒,蕭俊采方才什麼都沒吃,自覺身體正常。轉頭看陸識機,倒也正常。
陸識機:“看看他要做什麼?”
“啊!”接連不斷的有數人都倒地不起。現場桌椅闆凳倒落一片,人人都擠在大門口。董連芹深深呼吸着,揮了揮手,從後堂魚貫而入了幾個蒙面刀客,他們居然是早市上遇到的那耍刀人如出一轍的打扮,最後出來的是那個兜裆褲男,他向董連芹行禮,董連芹扶起他道:“大師,不遠萬裡把您從瀛洲請過來,這下您可以發揮您剔骨手的手段了!”
兜裆褲男幾裡哇啦說了一通應該是瀛洲本地的方言,氣勢洶洶地準備大顯身手,淩空抛刀,四五把明晃晃的利刃騰空而起,他耍動起來,動作靈敏,讓人寒意頓生。
蕭俊采坐不住了:“東極泰翁呢?他若在能由得你這般胡來?”
董連芹笑了笑:“玉京的文官前兩次都被我用一樣的方法給打發走了。沒想到閣下居然能闖入宴會,實在是我的失策!”
陸識機沒好氣道:“那你還不束手就擒。”
董連芹道:“那也要看看你們的同伴在誰的手裡?”
蕭俊采猛一拍額,忘了還有個蔔登科還在迎賓樓躺着。接着,蔔登科被董連芹的手下帶了上來,喉間橫亘着匕首,蔔登科道:“啊?!蕭俊采陸識機,你們怎麼在這兒!”
現在哪是慢條斯理容人解釋的時候!
陸識機:“完了忘了還有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
蕭俊采:“怎麼辦,蔔登科在他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