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辦法把信息傳回玉京。”蕭俊采在狹窄的陰暗狹窄的洞府裡來回踱步,冥思苦想着:“陌影、文魁、反正陸識機不行,他是商旻的人,說不定就是知情人。”
獨角大仙道:“欸,你是在找幫手嗎?我知道一個!”
蕭俊采道:“誰?”
獨角大仙道:“上一次我見他是在楓林左邊那片山裡,他在撿什麼東西,也不能吃也不好看,他說以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可以去找他。山裡有個堂子,叫什麼結我門的,不過很多年都沒人了。那裡什麼有意思的都沒有,老頭我不愛去的。”
蕭俊采道:“帶我去看看。”
獨角大仙道:“你不找幫手啦?”
蕭俊采懇求道:“大仙,先帶我去看看那結我門吧!”那個幫手聽起來并不是很厲害。而且,他得自己先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獨角大仙拗不過蕭俊采,隻得帶他去了。大仙也不知道是什麼化形的,洞府修得七拐八彎,又窄又泥濘,蕭俊采隻能低着頭,貓着腰,一步一小心。洞府的通道裡,到處都放着儲酒的工具,石碗、陶罐、細脖子瓶應有盡有,可見獨角大仙真的很愛飲酒。
走了很久,獨角大仙吸了吸鼻子,道:“是這裡沒錯了。”
蕭俊采半信半疑:“真的嗎?你怎麼确認的?”
獨角大仙打開了放在附近的一隻小小的酒壺:“這好歹也是我的窩,我住了兩百多年了當然知道了。喏,這裡沒什麼酒證明我不怎麼來,不然的話我會存上好多酒的!”
蕭俊采表示信任:“那走吧。”
獨角大仙在通道盡頭四處摸索,急得原地打圈。蕭俊采道:“不就是這兒嗎?難道大仙你也迷路了。”
獨角大仙沒好氣,吹起了嘴角的兩绺胡須:“就是這兒!老頭我絕對沒記錯。可是通道被堵了。”
好端端的怎麼通道會被堵了,蕭俊采放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随意拿起來的一個小酒瓶子,前去探查。果然在通道的上方,有一個木制的東西把路給堵住了。蕭俊采敲了咚咚兩下,聽得出東西并非一塊簡單的木闆,而是一個中空的東西。
比如一個箱子。
蕭俊采将身體中法力聚集于掌心之中,一掌拍去拿東西果然産生不小的震動。蕭俊采鼓足全身法力,再一次嘗試後,轟一聲竟然将那東西給震開了。揚塵讓他覺得十分刺激,不由得猛咳了幾下。
獨角大仙湊近:“欸,這裡怎麼會有個箱子!誰把本仙人的路給堵了!”蕭俊采連忙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聲點啊。我去看看,你不要亂叫啊。”
獨角大仙眨了眨眼,點了點頭。蕭俊采心道:莫不是喝醉了?獨角大仙随即打了個酒嗝。
将那箱子震開之後,有一絲光線透了進來,蕭俊采小心地湊過去,露出兩隻眼睛觀察着四周。這裡,應該是個柴房?他回頭看了看那個箱子,沒想到居然是他從神界帶下來然後又裝了仙骨準備帶回神界但是半路上被一群不知道哪裡來的兜帽人胡截了的——那個箱子。
兜帽人把箱子放在這裡做什麼。蕭俊采輕盈地跳出洞府的地下通路,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确實是個柴房,不過裡面堆的木柴都已經枯朽得無法使用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誰堆在這裡的。那兩個大箱子裡面血腥氣濃重,可裡面的仙骨不翼而飛,隻莫名剩下幾節斷骨。短時間内,那些仙骨被轉移到哪裡去了呢?而且為什麼要來把箱子丢在這麼一個破柴房裡呢。獨角大仙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他也跳了出來:“唔對,這裡就是結我門了。”
蕭俊采轉過來問道:“結我門,有沒有什麼說法嗎?”
獨角大仙道:“你不知道嗎?嘿嘿,還是讓我這個老頭子告訴你吧。這個結我門和對面的隐風谷曾經結親過,不過成親當日就發生了慘案。”
“哦——”,蕭俊采下一刻反應過來:“真的有這樣的故事嗎!我曾經聽人說過!”
獨角大仙因為失去了表現的機會,有些喪氣:“哎,你說對了。”
蕭俊采和獨角大仙一前一後走出布滿灰塵的柴房,他剛想呼吸一口,卻發現這裡的空氣并沒有想象中的清新,而且有一股植物腐敗的味道。蕭俊采微微掩鼻道:“大仙,具體是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獨角大仙:“太久遠了,那個時候我都還沒生出來呢!”
蕭俊采沒想到已經過了那麼久,竟比獨角大仙的年歲還久。
獨角大仙歎了口氣接着道:“反正就是那兩個門派招緻邪魔了呗!”
他愣道:“邪魔?什麼邪魔?楓樹娘娘嗎!”
獨角大仙道:“不不不,楓娘娘是楓娘娘,邪魔是邪魔。你想啊,如果沒有邪魔,楓娘娘怎麼會在出嫁的時候遇害呢?”
蕭俊采道:“你是說遇害的出嫁女就是楓娘年?!”
獨角大仙:“對啊!”
蕭俊采道:“那之後呢?邪魔又去了哪裡了呢?沒有繼續為禍一方了嗎?”
獨角大仙搖了搖頭:“哎呀,你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老頭子我不會啊!反正最近這兩百來年,都是很太平的!”
蕭俊采腦中一直在整理着一路上了解到的事情,曾經因為出嫁而遇害的楓娘娘、楓林中的邪魔以及被商旻消滅的紅楓魔。三者都與楓林有關,她們之間是否存在着什麼隐秘的關系呢?
來到正堂門口,蕭俊采看到了一塊匾額,上面刻着的不是結我門,而是結義門。蕭俊采奇道:“大仙,這就是你說的結我門,羊與我,至少也是結羊我門吧……”雖然和獨角大仙告知的名字不符,但是就這牌匾來說,還挺新的。這裡到處灰塵撲撲,牌匾倒是幹淨不少。
沒想到獨角大仙卻定定道:“有人擦過這副牌匾了!我之前悄悄來的時候不是這樣了。”
那牌匾上面的字之所以會變,蕭俊采猜測是有人打掃了,将題字凹下去的地方的積塵給清除了,所以他們可以看到原貌。想到何人所為,渾身涼意貼着雞皮疙瘩冒了起來。那涼意不是從身後,而是從正堂裡面。兩扇正門轟然打開,裡面坐着的正是商旻,他手中還抱着那名身份不明,正在昏迷的女子,似斜抱琵琶一般。見到蕭俊采後他表情淡然,并不是很意外。
可擡眸之後,商旻臉色陡轉肅殺:“早就聽說過你有點難纏。”
完了,天都要塌了。蕭俊采趕忙拉住獨角大仙欻欻欻往回撤,他心中暗罵:我難纏,呸!你難纏才是,我行得端坐得直!不知不覺間,他還罵出了聲:“我難纏?那你一個神君,和邪魔混同不清,還要殺我,當真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商旻沒說什麼,像是認下了這些指控,他放下那女子,慢慢地走了出來。他志在必得,知道殺掉蕭俊采比殺掉魔物更簡單。“沒想到你跑得了”他冷冰冰地開口,又瞧了一眼獨角大仙:“有趣,和一個精怪混在一起。”
蕭俊采推着獨角大仙火速回到洞府,可商旻的聲音猶如咒語萦繞耳邊:“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自裁吧,别逼我動手!”
獨角大仙把不知道從了哪裡抱來泥土堆唰一下把洞口夯實。商旻大袖一揮竟然将洞府炸塌了。獨角大仙見了:“啊——我的房子!該死我的要和他拼了!”
蕭俊采眼疾手快地把他攔腰抱住,并拖着他往後撤。“大仙,我們打不過的。不如想想辦法,把他給困在裡面。又是幾聲轟隆隆的聲音,商旻一邊走來,一邊将洞府的通路砸得七零八落。
獨角大仙發出陣陣哀嚎:“老子的酒!”
商旻聽後道:“老酒蟲,把那個年輕的交給我,我可以放過你……和你的酒!”
蕭俊采逃跑的腳步頓了頓,獨角大仙本就沒有義務救他,若是把自己給商旻處置,也算是情有可原。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獨角大仙,獨角大仙反倒瞪了他一眼:“小子,你什麼意思?老頭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肯定不會把你交出去的!哪怕用我的酒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