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采想要跟着相師進月神廟再探查一下廟裡的情況,沒成想老孟哥同相師告辭,繼續去給下一家送菜送糧了。
卑囚國裡很有過節的氣氛,家家戶戶都種上了桂花樹,街道中彌散着桂花的香氣。蕭俊采就說自己昨天在怎麼沒意識到月神廟裡面種的也是桂花,原來是滿街都花香四溢,他自然沒有在月神廟裡反應過來。
老孟哥回到位于小巷子裡的家中。撩開房簾一看,裡面還坐了一個人,那人背影魁梧不輸老孟哥,正在啃着一根長瓜,啃得咔哧咔哧的,可帶勁了。
老孟哥一見,嘴上就開始數落了:“你說你,你又幹完活了?”
一個女聲道:“爹,就那點活,我一個時辰不到就做完了!”
開來,這魁梧的姑娘正是老孟哥的女兒了。
老孟哥焦急道:“你幹完活坐下又吃!早上吃了五個饅頭,你還沒吃飽呢!那都是你的嫁妝!你都吃了可怎麼得了!”
老孟哥女兒嗤之以鼻:“爹啊,五個饅頭,送幾家蔬菜就賺回來了,你可惜饅頭,不如可惜你閨女我。喏,上次做的鞋又磨破了。喏,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癢死我了!”
老孟哥女兒轉過身來,擡起粗壯的大腿。蕭俊采早就有心理準備,老孟哥肯定姓孟,而他的女兒是誰,想都不用想多半是後來的孟姑,現在的孟姑娘了。
蕭俊采想腿後,想閉眼,可是老孟哥對此習以為常,沒有退避的打算。老孟哥心想完了完了,怎麼看起來又比昨天胖了一點,這可真的嫁不出去了。
孟姑道:“反正跟你說也沒用,您老人家就留在家裡歇息吧。城東有幾家貴人家要做宴席,我得給他們多送點東西過去,免得好不容易等到的生意被别人搶了。”
老孟哥氣到無語,撇了撇胡子:心裡怒吼:你爹我老了嗎!要是你娘沒死,你早就好幾個弟弟了,老孟家也有着落了。怎麼生出你這個嫁不出去的顯眼包!啊!不過他又轉念一想:“美美,我跟你一起去!”去看看有沒有那家的管家下人裡,能有适合做女婿的!
蕭俊采哭笑不得,老孟哥雖然嫌棄孟姑,但還是關心她的。在老孟哥心裡,孟姑心高氣傲,他們家條件不好,外加孟姑外形彪悍長相酷似自己,看上她的人很少。小時候因為她的體型,街巷裡面的同齡玩伴見開始嘲笑她奚落她。後來長大了,她一個能打别人三個也不敢有人欺負她,那些欺負她的人便又開始嚼舌根,說她是天蓬元帥錯投了女胎。氣得孟姑把那人的門牙打斷了,賠了兩隻雞對方家裡才做罷。
可是孟姑能幹活也是真的,有些時候比男人還能吃苦。拖着闆車,挨家挨戶地送菜送米,搬上搬下能送完整個都城。老孟哥又歎了口氣,心說是個男孩多好。
蕭俊采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想着下此見到孟姑的時候,隻要她不再對自己動手動腳,他能考慮好好聽聽她說話。
接着,老孟哥和孟姑一起拖着滿車的蔬果米面,前去城東為貴人們送貨。
孟姑在前面走得很快:“爹,你快點跟上我!”
老孟哥落在後面,生氣得說:“你爹我沒你行,行嗎!”
蕭俊采能感到老孟哥确實力不從心,完全沒有年輕的時候得心應手。可是有什麼用,對于凡人來說,力氣這種東西不像經驗閱曆,肯定會随着年齡的增長退縮。
路旁有一頭馱着東西的驢子經過,那驢子也老的可憐,走慢了一步,便被主人狠狠抽打,發出慘叫嘶鳴。主人不僅沒有留情,還在後面吼道:“走快點,走快點!若是有錢換馬的話,誰用你這個跛驢啊!早點上餐桌算了你個跛驢!”
老孟哥哽了哽喉頭,趕緊跟上了孟姑的步伐。孟姑身上好像掉了一個小玩意兒,他叫了聲美美,然後把那東西撿起來,原來是個月神廟的護身符,正像看看另一邊的祈願是什麼的時候,被孟姑一把抓過,孟姑瞪了他一眼,然後飛速地把護身符揣進自己的懷裡。
“這是我的東西,不給你看!”
原來是在捍衛自己的小秘密。老孟哥罵罵咧咧:“不就是個月神廟的護身符嗎?我當時什麼值錢物件,小沒良心的!”
到了城東,此地格外繁華,人潮如織。卑囚國的城東,都住着國主的親戚,或者高官顯貴一類的。他們的正門通常是扇漆紅的大門,也有個在後巷的小門,老孟哥他們隻能從後院進出。
老孟哥對孟姑道:“美美,爹在外面看着,你進去吧。”
孟姑嗔怒道:“老頭你又想偷懶!”
老孟哥氣不打一處來:“你沒聽見樂猰長官他們最近巡邏的緊嗎?說是最近有盜賊出沒,偷荷包的偷米糧的都有。這裡雖然是城東,但是此處是後巷,沒什麼人,你去送貨,我得看着行李,萬一被誰順手牽羊,不就白幹了!”
孟姑提着東西跟着府邸裡的家仆進去,她回頭對老孟哥道:好吧,我相信樂猰長官,希望爹你别借着他的話偷懶!”
老孟哥瞪眼:“你這小妮!”
孟姑白了他一眼,進府去了。
老孟哥嘴上罵罵咧咧,躺在空了的闆車上面:“你爹累了一輩子,怎麼不能休息了!如果你是個兒子,你爹我早就躺下等你伺候了!還用給你囤嫁妝嗎!”
其實他也知道屯不了真金白銀,最多隻能屯點蔬菜米面。
“長大了就嫌棄爹沒用了,這閨女!氣死老子了!”
老孟哥休息着,突然身旁有人在推他的闆車。老孟哥心說是不是當了别人的道了,得趕緊起來,讓讓路。可沒等他爬起來親自讓路,那人居然将闆車掀翻,把老孟哥重重摔在了地上,臉部着地,摔了個鼻青臉腫!
老孟哥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瞬間弄醒。
“誰誰誰啊!啊!——你大爺的!”
身邊冒出三兩個藍衣人,他們目光兇狠,蒙着面罩。其中一人朝老孟哥襲來,另外兩個人推起一輛上面還有米糧的闆車飛速地逃離原地。
老孟哥撐起半邊身子大喊道:“我的東西,我的貨!站住!”
好家夥居然是一夥的!
襲擊老孟哥的藍衣人手裡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眼見着将要落在老孟哥的身上,要這麼砸下來,肯定會被當場砸暈的。老孟哥滾開看看躲避了這一擊。留下來攔着老孟哥的藍衣人繼續沖老孟哥揮棒砸去,老孟哥被逼至牆角,脊背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啊!”
疼痛如潮湧襲來,老孟哥頓時沒有知覺。
孟姑這時候慌忙趕來:“誰敢打我爹!”
藍衣人見是個女人,根本不放在眼裡,朝着孟姑的腦袋就要打過去。如果真的被打中,恐怕會橫屍當場。哪知孟姑像一條靈活的蛇,一扭腦袋不僅躲過了攻擊,一手啪一下掌在藍衣人的肩頭。單手作刀,朝着他的脖頸狠狠劈下。藍衣人的身體很明顯的晃動了下,孟姑死命奪過藍衣人手中的木棒,想要朝藍衣人揮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