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打在舞台中央,其實會讓人下意識忽略光芒以外的人和事物。
再加上鼓手在台側,不像主唱站在中央,也不像吉他手貝斯手天生帶着魅力加成,又被身前的架子鼓擋住半個身體,更不容易被看到。
一開始視頻裡鏡頭對準舞台中央,背景裡還夾雜着兩個同事的聊天。
“你看過這個樂隊嗎?”
“聽過幾首歌,但是沒看過現場。”
但是在鼓聲開始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锵——锵——”
兩聲清脆開镲敲擊聲作為開始,瞬間吸引了注意力。
其他窸窣交談的雜音瞬間消失。
屈淩月神情淡淡,擡手,鼓棒敲擊震動鼓面,她的鼓聲是激起水面漣漪的第一顆石子,随後其他樂器簇擁而上。
鼓手是那個掌控節奏和律動的人,屈淩月坐在架子鼓前,身體被鼓擋了一半,手指握着鼓棒,身體輕晃。
燈光變幻,偶爾掃過她的臉,勾勒出眉目冷靜,表情疏離。
但是卻自帶氣場,不由自主地讓人将注意力轉向她,其他聲音像是附庸。
台風似乎是個很模糊的詞語,和所謂的星味一樣,沒法用語言形容。
但是看到屈淩月卻可以脫口而出一句,她的台風很好。
明明樂隊成員的實力都不差勁,主唱聲線很特别,旁邊的主吉他手表現力也很強,沉默的貝斯手也很帥,但是坐在台側的屈淩月卻從容淡定地吸引着觀衆目光,很神奇。
同事手裡的鏡頭原本正對台上,卻不知不覺地偏移到了台側的屈淩月身上。
宋苔一動不動盯着屏幕。
歌曲逐漸推進,屈淩月卻像個局外人,手臂揮動,平靜地擊打鼓面,遊離地旁觀着整個舞台。
直到歌曲末尾,一簇亮光奇遇般落在她臉上,鼓聲震蕩到最高處,那雙青棕色的眼睛突然直直看向拍攝者的鏡頭。
手中的敲擊動作卻沒有停止,動作利落流暢,鼓面震顫,淡定地将音樂推到高潮,裹挾着聽衆的心髒一同揚向最高處。
一支漂亮的鼓花結束,音樂霎時暫停,讓人一時無法回神。
隔着屏幕,四目相對。
屈淩月對着鏡頭露出細微笑意,慢悠悠将臉頰邊垂下的一縷鴉青色發絲勾回耳後。
音樂聲結束,但是帶來的感受仍然讓人心跳鼓噪。
沉默幾秒,視頻裡同事感歎:“心髒不行了,大爺的,現在的鼓手已經帥到這種程度了?”
視頻結束,宋苔盯着屏幕,一時沒回過神。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屈淩月是很有魅力的。
一個月換五個女朋友似乎也情有可原。
瞿風悅還在洗澡,她擡眼看浴室方向,遲疑幾秒,鬼使神差地将視頻保存下來。
又點開另一個視頻。
……
瞿風悅洗完澡,帶着濕潤水汽躺到她身邊,從身後抱着她,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好奇道:“姐姐在看什麼?”
宋苔回過神,下意識關掉手機放到一邊,心跳有點快,回身摸了摸她的臉:“沒什麼。”
瞿風悅輕輕哦了聲,看着她,突然似有所感地将手掌按在她的胸口:“可是你的心跳好快。”
宋苔沉默了一下,覺得其實沒什麼可說謊的,雖然她能隐約察覺到瞿風悅對屈淩月的防備和敵意,但是自己又沒做什麼,隻是看了個視頻而已。
難道看個視頻還有錯了?
但是對上瞿風悅探尋好奇的眼神,她遲疑了幾秒,還是下意識撒謊了:“就是在看之前旅行時拍的視頻,喂鴿子什麼的……”
瞿風悅靠着她的肩膀,撒嬌道:“是跟那個誰一起的時候拍的嗎?我能看嗎?”
其實宋苔完全可以理直氣壯拒絕,但是她剛撒完謊,不由自主地心虛。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宋苔打開相冊,有意避開剛才她保存的視頻,動作帶着幾分心虛,手一滑,滑到了另一個視頻上。
視頻自動播放,突然響起輕吟低喘,在寂靜的卧室回蕩。
瞿風悅猛地擡頭看她。
宋苔懵了:“……”
她定睛一看,哪裡是旅行視頻,标題上寫着:訓誡、束縛、主人等暧昧字樣。
宋苔有點尴尬。
但是一想,瞿風悅和她什麼都做過了,有什麼可尴尬的。
瞿風悅眼神裡閃着光,臉頰也紅,好奇問:“姐姐看這種視頻有感覺嗎?”
宋苔欲言又止。
她平時看這種視頻的确挺有感覺的。
曲風齡每天那麼無趣,連姿勢都不換,她當然要自己找點樂趣啊。
但這個視頻例外。
這是她前幾天才保存下來的。
原因是這視頻裡面的其中一位主角,就是高高在上拿着戒尺不露臉的那位,聲音有點像曲春君。
當然,她不是因為有感覺才保存的,她完全以一種報複的心态存下來的。
一想到她每月都要去廟灘一次,她都恨得牙癢癢。
宋苔把視頻裡的這人當代餐,單方面抹黑地想,曲春君冷冷淡淡,完全一副不沾色欲的模樣,如果背地裡是這樣的,那就太好笑了。
她甚至都沒那麼害怕了。
但這些她要怎麼和瞿風悅說。
瞿風悅甚至不認識曲春君。
太複雜了,算了。
宋苔嗯了聲,随口說:“是挺有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