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柳硯詞不搭理他了,卻又忍不住小嘴想叭叭。
他湊上來:“你可知裴雲徵今日打得是誰?”
柳硯詞心道,我管他打得是誰,關我屁事。
“淮水金家。”
柳硯詞放下杯子:“淮水哪個金家?”
“淮水還有哪個金家?為天下兵馬鍛造兵器的那個金家呗,他這次可闖大禍了。”
柳硯詞問:“裴雲徵為什麼要打他?”
“不和呗,戰神騎原本隻有一個副指揮使的官銜,這倆人都想要,皇帝為了端水,便都讓這倆人做了副指揮使,這就出問題了,下面的人是要更聽這個副指揮使的話呢,還是要更聽另一個副指揮使的話呢?到底誰該壓誰一頭?”
“就因為這?”
對方笑而不語,再次神秘兮兮。
戰神騎曾經是一隻戰無不勝的軍隊,後來皇帝将戰神騎弄成了一隻禁軍隊伍,專門負責保護他,所以能進戰神騎的人多少有些本事。
柳硯詞原本難得興緻勃勃想要吃一口瓜,卻又因爆料人的态度而覺無聊透頂,要說就說,不說拉倒,故意說一半停一半吊她胃口,她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什麼耐心的人。
此刻她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出去。
柳硯詞不耐煩地往旁邊移了移,那人卻像死豬一樣沒臉沒皮,也移了移。
“不過,這二人以後也不用争誰在軍營裡更有官威了。”
“一個月前裴家父子倆又差點把将軍府給拆了,你猜是為了什麼?”
柳硯詞再次往旁邊移了移。
“大将軍在裴雲徵的房間搜出了無憂散。”
柳硯詞翻了一下白眼,心道這有什麼稀奇。
也不知道是誰研制了無憂散這玩意,更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進行牟利進行推波助瀾,這東西很快就在大幽流行開來。
前幾年更是成為了公子哥們互相攀比的玩意兒,誰要是沒沾過這東西,都是老土鼈。
所以,柳硯詞覺得大幽完了,也活該完。
不過,這藥近兩年成為了禁藥,被抓到偷食處罰可不小,主張禁藥的官員便是裴雲徵的父親。
這個藥成瘾性本就強,若是沾上了可不是那麼快就能戒掉,一年兩載哪能禁得完,大幽境内還在服用此藥的定不在少數。要說這個消息唯一勁爆的點便是禁藥大臣的兒子也在嗑藥。
那公子還在滔滔不絕:
“裴雲徵當場被他爹綁到院中一頓打,隔着幾個院子都能聽見他罵老子的聲音。”
“他嘴巴挺硬,死活說自己沒有嗑藥,無憂散現在可不好搞,他沒磕誰信呐。”
“後來他爹就把他調去提信司了。”
這父子二人的關系現在這麼緊張嗎?這倒讓柳硯詞有些意外,她問道:“提信司?”
“提信司前些年差點從一百零一司中被剔除,現裡面任職的官員全是一些老弱病殘,想來還是他爹最了解他,知道他最适合那裡。”
柳硯詞打斷他:“提信司現在做主的是誰?”
那公子抿了一口茶,悠悠道:“裴雲徵啊。”
柳硯詞:“也就是說提信司發出來的每份幽報都由他經手?”
“那當然。”那公子笑眯眯道,“裴雲徵雖不是提信司總使,你也知道的,這年頭誰不是看背景說話,現在國學院裡還有先生大字不識一個呢,提信司總使現在全仰着裴雲徵的鼻息做人,他不點頭幽報一封也派發不下去。”
“哦,不知道姑娘有沒有看幽報的習慣?我是懶得看,不過我聽人說他在幽報上大肆撰寫一個四年不出門的懶鬼,看來他也是無事可寫了。”
柳硯詞:“他?寫?”
“姑娘不知道嗎,幽報分為正反兩個版圖,每個版圖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區域,而其中最重要的天字區就是由裴雲徵親自撰寫。”
春雨樓将殘桌爛椅移了出去,又加了幾副上好的桌椅,歌舞聲再次升起。
裴雲徵又叫了幾壺好酒,他不打架時春雨樓還是很歡迎他的,因為他出手一等一的大方。
裴雲徵提着酒壺大口大口地往喉嚨裡灌,他的眼角狹長微微上揚,天生張揚的模樣,因喝了酒的關系,臉上有淡淡的紅暈,衣襟微敞、袍子松動,比場上所有的美人都要惹眼。
木瞳蹲坐在茶幾上勸說裴雲徵:“公子爺,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可不能這麼喝。”
裴雲徵道:“今日我揍了那隻金王八,過兩日傳到我老子的耳中,他定要将我活活打死,遲早要死,這些傷好不好要什麼緊。”
木瞳紅着眼說:“您就跟大将軍說兩句軟話吧,也是那隻金王八該打,誰叫他将無憂散放到您房中嫁禍您,害您丢了戰神騎的官職又被大将軍狠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