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誤也沒再多問,挂了電話後就打車去了醫院。
剛下車就看見了站門口的雲風,穿着款式簡單的裙子,耳邊的碎發輕輕晃動,似有所感般擡頭看向陳誤。
“你來了。”
陳誤輕點了下頭,跟着雲風進了醫院。一路上兩人都默契的沒開口說話,隻能聽見風微微吹過的聲音。
最後停在一間病房前,雲風看了眼陳誤,抿了抿嘴推開了門。
這是間單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個臉色慘白的小女孩,旁邊坐着的女人溫柔的跟她說這話。
看見他們來了,黃梨有點錯愕的站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小朋友。”
雲風說的輕松,語氣中早已沒有之前的冷淡。
床上的小女孩也好奇的看了過來,聲音有點脆弱還帶着點童聲。
“媽媽,誰來了呀?”
“是哥哥姐姐來看我們心心了。”
心心,心之所向,心之所念,心之所往。
雲風将順路買的果籃放下,彎着腰去看病床上的女孩。
“心心你好啊。”
臉上帶着笑,話語中滿是溫柔。
心心也很開心,平時隻有媽媽來看她,更大一部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看見有别人來看自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姐姐是來陪心心玩的嗎?”
還沒等雲風回答,陳誤就湊了上去,沖着心心勾了勾唇,語氣還是一樣的不着調。
“還有哥哥。”
心心看着陳誤,臉突然變的有點紅。把把頭往被子裡縮了縮,悄咪咪的對着陳誤喊到,“哥哥好。”
看着兩人聊的還挺開心,雲風在心中輕松口氣,“你們先玩,我和她媽媽有點事出去聊。”
話落兩人對視了一眼,朝着門外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梨看着病房裡的兩人不解的問道。
“我可能不會在這裡不會太久,他是我給心心找的保障。”
雲風看着房内輕笑着的陳誤,不自覺的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可以完全相信他,自己人。”
黃梨看着雲風欲言又止,還是沒再多說。
雲風推門進去,看見心心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笑着問道,“在聊什麼呢?”
“在說哥哥和姐姐好般配哦。”
“什麼?”
陳誤不顧心心的掙紮,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張模作樣的瞪了她一眼,輕咳一聲。
“小孩子亂說話。”
把他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雲風瞥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跟心心又聊了幾句,就拉着陳誤起身告别。
床上的心心看着兩人還有點不舍,聲音裡夾雜着幾分小心翼翼,“哥哥姐姐以後還來嗎?”
雲風彎腰親了下她的額頭,溫聲承諾到,“哥哥姐姐以後會常來陪心心玩的。”
“那哥哥姐姐和心心拉勾。”
軟軟的童聲傳來,雲風看着翹起的小拇指,笑着和她拉了拉勾。
“還有哥哥。”
陳誤也沒别扭,懶懶的彎下身跟她拉了拉勾,看着她輕笑着,“這麼喜歡哥哥啊?”
心心沖他做了個鬼臉,“哥哥羞羞臉。”
陳誤附身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小鬼,哥哥這張臉别人想看都得付費。”
雲風嫌他丢人,拉着人快步向門外走去。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害臊。
走着還不忘嘟囔着,“心心果然沒說錯,你真挺不要臉。”
陳誤無奈的看着眼前人,“雲風我還沒到耳背的年紀。”
罵人也不知道背着點人。
雲風看了他一眼,輕聲誇了句,“那你耳朵還挺好的。”
陳誤被她氣笑了,這人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輕嗤了聲,“謝謝。”
旁邊花壇上的花開的正豔,枝頭上的鳥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眼前人步伐匆匆,發絲随風輕輕飄起。陳誤一手插着兜,漫不經心的看着少女的背影,悠悠跟在她身後。
紫荊小道内不少病人和家屬都在乘涼休息,雲風拉着陳誤就在旁邊的公椅坐下了。
兩人挨的極近,連雲風臉上的細小絨毛都被看的一幹二淨。
雲風轉過頭看着陳誤,帶着少見的嚴肅認真,“陳誤我想拜托你照顧一下心心,對她的病情全權負責。”
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陳誤,“這裡是我這幾年攢的一些錢,密碼六個零。”
陳誤沒接,隻是死死盯着雲風,“為什麼要拜托我?”
心中不安的因素被無限放大,陳誤有些不明所以的……害怕。
雲風對着她笑了下,語氣依舊溫和,“我要時不時參加競賽,不太方便。而且我現在隻相信你,交給别人我不太放心,所以你能幫我嗎?”
雲風很少說謊,可她說謊時總是能自然的騙過所有人。
陳誤耳尖發紅,眼神躲閃着不看雲風,“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的。”
“謝謝你啊,陳誤。”
陽光很好,散散的落在陳誤身上。陳誤敞着腿,側過頭看着雲風,嘴角微微上揚,“謝什麼,隻是不想辜負你的信任而已。”
對,僅此而已。
天色漸晚,兩人也沒再多留。
雲風坐在車上,輕輕閉上了眼。
可是我要辜負你的信任了,陳誤。心中瘋狂的想法愈加強烈,不停在雲風腦海中叫嚣着。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陰暗面,雲風長的溫柔可愛,從小待人柔和。可是在那樣的家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不沾上一點淤泥,做一個向上盛開的花。
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符合别人心中的好女孩影響。她也會有怨恨,也會有不甘,也會讨厭的情緒。
隻
是從小長大的家庭讓她更擅長僞裝。但她也不得不裝好,直到一切結束。
她不能再讓别人重蹈覆轍了。
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