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這個東西的副作用。”

“這種事不重要。”

對面沉默良久以後，才吐出一個字：“好。”

聽到對面肯定的答複，伊卡睿斯這才放松下來，随後他又聽到對方繼續說道“兩天後，你會收到你想要的東西。”

伊卡睿斯點點頭，随後又聽到對面繼續說道：“你理想的作戰效果，星塵協議和日冕協議我已經模拟過了，具體的作戰方式我已經發給你了，可以保證60%以上的效果，至于月光協議，抱歉，我暫時沒有辦法通過現有的星際戰場物質及作戰的兵器模拟。”

“謝謝你。”伊卡睿斯看到對方有些萎靡的精神，他知道這幾項作戰的具體數據都是面前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計算出來的。

“沒什麼，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活着回來，畢竟你是我的唯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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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投影中的帝國星系圖泛着冷光，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如嗜血的蟲群般在星域間蠕動。他們現在正在使用模拟系統定位在最有可能與第二軍團交戰的地方。

伊卡睿斯的手指劃過第二軍團駐紮的坐标，虛拟星圖立刻放大到足以看清每艘戰艦的舷号。

“三天前，第二軍團後勤艦隊的能源補給量增加了470%。”伊卡睿斯的指尖點在某個閃爍的坐标上，全息影像立刻展開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更奇怪的是，他們向軍械庫申領的神經鎮定劑數量是常規訓練需求的三十倍。”

唐耀西盯着那些暗紅色的藥劑圖标，後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在星際軍事大學的醫療課上，他記得教授曾用全息解剖圖演示過神經鎮定劑的副作用——過量使用會導緻杏仁體萎縮，最終讓士兵變成不知恐懼為何物的戰争機器。

“他們在進行人體實驗。”唐耀西的聲音讓會議室的氣溫驟降，“這些機甲駕駛員根本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對不對？”

伊卡睿斯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轉身看會議室模拟的浩瀚的星海。遠處的赫利俄斯之星正在劇烈波動，恒星表面的日珥如同垂死巨人的手指，徒勞地抓向虛空。"還記得我說過老皇帝最擅長什麼嗎？把活生生的人變成聽話的零件。"

突然，全息投影發出刺耳的警報。圖正遠的面孔在數據流中扭曲成詭異的波紋，他身後的聯邦指揮中心正在劇烈搖晃，天花闆不斷有金屬碎片墜落。

“是奇襲，小心，他們來了！”圖正遠的怒吼混着爆炸聲傳來，"第二軍團先鋒艦隊躍遷到了……"話音未落，通訊便斷在刺目的白光中。

唐耀西的拳頭重重砸在控制台上，震得全息投影泛起漣漪。那些AIE機甲的三維模型正在自動拆解，暴露出神經接駁口密集如蛛網的内部結構。當他看到駕駛員脊椎上那些深嵌骨縫的金屬接口時，胃部突然泛起酸水。

“這些接口……”他強忍着不适放大圖像，“根本不是外部植入，是直接讓金屬在骨髓裡生長出來的。”

伊卡睿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跟我來。”将軍拽着他沖進一個陌生的整備艙，冰冷的金屬地面在軍靴下發出急促的回響。當艙門在身後閉合的刹那，唐耀西看到整備架上那些銀灰色機甲的眼部傳感器齊齊亮起血紅的光芒。

“脫衣服。”伊卡睿斯甩過來一套暗銀色作戰服，自己已經扯開了襯衫紐扣。他背上的傷痕在頂燈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澤，這些年，他參與過大大小小的戰役，這些是那些戰鬥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

唐耀西的喉結動了動，作戰服帶着雪松香撲進鼻腔。當他套上緊身感應衣時，發現左胸位置繡着朵小小的金色玫瑰——瓦西裡德夫家族的徽記。

“這是你父親的......”

“現在是你的了。”伊卡睿斯将神經接駁器扣上太陽穴，金屬環自動收縮時發出蜜蜂振翅般的嗡鳴，“記住，待會進入精神同頻狀态後，無論看到什麼都别松手。”

整備艙突然傾斜了四十五度，重力模拟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唐耀西在跌倒的瞬間被伊卡睿斯拉進駕駛艙，後腦重重磕在對方鎖骨上。血腥味混着雪松香湧入口鼻，他這才發現伊卡睿斯的肩膀正在滲血——方才的劇烈動作震動直接使伊卡睿斯的肩膀撞上了旁邊的儀器。

"抱緊我。"伊卡睿斯的聲音透過骨傳導直接在耳膜上震動。當兩人的神經接駁器完成對接時，唐耀西突然墜入了記憶的漩渦。

他看到八歲的伊卡睿斯蜷縮在孤兒院排污管裡，懷裡抱着本撕剩封皮的《瓊斯卡狂想曲》。槍聲在頭頂此起彼伏，溫熱的血順着鐵栅欄滴在他蒼白的臉上。某個瞬間，孩子擡頭望向通風口外的星空，冰藍色的瞳孔裡映出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