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說,聲音啞着,“但她是弗農的姐妹,她很富有,住在鄉下養老,同時養了很多狗——我想我在好好地招待她。你知道,我還挺驚奇的——我本來以為,她會阻止我去找兼職工作,不過她沒有。”
她大聲地啜飲了一口速溶咖啡。
“好的。”阿卡西娅說。小天狼星顯然是豎着耳朵在聽呢。
“我覺得很不錯。謝謝你,西娅。”佩妮低聲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她聽到蓋倫那讓人聽了平靜有力的聲音回答她說,“甜心。”
她也不禁笑起來了。
麻瓜的療養之後自然是巫師的療養。北-歐的巫術發展和英-國的自然又有不同,小天狼星不得不木然地坐在法陣中間,看着一圈披挂着頭骨和毛毯的巫師在他面前跳大神——然後他就暈沉沉地睡着了,像少年時被龐弗雷女士灌了一猛子安神劑。也不知道阿卡西娅哪裡尋摸來這麼多人脈。
等他蘇醒時,她正在和一個蒼白高挑、肩膀寬闊的少年巫師搭話,那個北-歐的男孩不怎麼敢看她淡色的眼睛,垂着眼眸回話,耳朵和臉頰都不正常地暈紅起來。小天狼星不自覺地皺起眉頭,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悄悄地聽女人輕快地問道:
“所以……你才十五歲?”
那個少年磕磕巴巴地說:“我快十六了,女士。我不是,冰島的,他們帶我們來冬,令,令營。”
“十五歲就長得超過六英尺了!(六英尺約1.83m)”阿卡西娅很配合地微笑道,“多好啊。”
在亞洲人的眼裡,十五六歲的白人孩子才是更容易猛踩審美痛點的絕佳賞味期。阿卡西娅遺憾地想,就是有點太刑。看這小臉蛋,這青澀的氣質,二十歲一過,非常容易的就幾乎花期閃電般結束,吃不到喽。
“謝謝您,我剛學了一個草藥相關的魔法,您想看看嗎,女士?”少年羞澀地說,眼睛悄悄地偶爾很快地從下面瞥面前的女人一眼,讓他更像一隻大隻的狗狗了。
“當然,”阿卡西娅盛贊,手肘支在桌子上,偏頭湊過去,“請讓我見識一下——”
少年擡起了手,帳篷裡的另一邊忽然爆發了非常猛烈的咳嗽。
阿卡西娅回過頭,毫不意外地微笑。
“你醒了,小天狼星?手術做得很成功——我是說,療養做得很成功。”
小天狼星含-着一層薄怒地盯着阿卡西娅。但她還在公事公辦地對他噓寒問暖,仿佛一時忽略了後面那個少年有些茫然又可憐的眼神:“現在感覺怎麼樣?”
“……”
好吧。他想,慢慢坐了起來,真聽話地去感受了一下。但的确有一種莫名更加舒服的感受流淌在他的整個肌體之中,暖洋洋的,好像剛喝了一-大杯溫度合适的黃油啤酒。
小天狼星隻好說:“很不錯。”
“那太好了。”阿卡西娅說,“哈諾甯正要給我們演示一個芬蘭魔法,你要不要也過來看看?”
哈諾甯——看着那位容貌削損卻仍然氣勢逼人的美貌男巫氣昂昂地走了過來,感覺自己更社恐了。
……
“……以及我媽媽最常使用的是一個生産黃油的魔法,”少年小聲地說,現在他沒有那麼害怕了,這位典雅瘦削的男巫盡管聽說是來療養的,卻并不像許多病人那種癫狂,隻是裹着毯子皺着眉頭,默默地在聽。他念誦出一串音節,一小塊長得又磕巴又凄涼的黃油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當然了,還有一個防漏水的符咒,媽媽也經常用……要打魁地奇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悄悄地把勝利符咒寫在自己的鞋子裡……哦,對于這位先生來說,或許他需要一個代表療愈的盧恩文字(如尼文)幸運符石頭……”
他看了看整個帳篷裡鋪滿的白色絲線和點起來的白色蠟燭。
“你老是把黃油魔法的發音發錯!”一個高大壯實的少女帶着口音地在帳篷外面喊道,“哈諾甯!”
名為哈諾甯的美貌憂郁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那是我姐姐,”他低聲、可憐地解釋,面中一下紅透了,“她和她的朋友們,是我們學校裡最優秀的……女巫們總是更傑出些。”
阿卡西娅笑了笑,毫不打算在這個點上安慰他。
他高挑的姐姐一下子掀開帳篷進來了。“嗨,我是波拉,”她十分自然地和阿卡西娅打招呼,“您好。”
“阿卡西娅,”阿卡西娅也伸出手去,“叫我西娅就可以,很高興見到你。”
吃飯,泡湯,看阿卡西娅煲電話粥,被療愈,看極光,睡覺。療養的日子總是這麼樸實無華,而少年們的冬令營也總會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