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輕很輕地說:“謝謝你做了這麼多,想到了這麼多……西娅。”
“That’s ok.*”阿卡西娅輕聲回答,最後拍了拍他。
要慢慢地松開了手臂嗎?但是并不後退。他好像湊過來一樣的,毫不知情地望着她,垂着眼睛看她。
他忽而想起了那件事。
“在第二次見到你那天,西娅……你記得吧,我聽到你對鄧布利多形容我是一個’燙手的土豆蛋’。”
“啊……确實。”
“那是什麼改變了你呢?”他輕聲地、掩飾着自己的急切。“是什麼讓你接手了’燙手土豆’呢?為什麼你又做了這麼多規定之外的事呢……?”
“哦——我沒有改變啊。”她輕松地回答,“你難道認為,你現在就不是一個’燙手土豆’了嗎?”
燙手土豆仍然是燙手土豆。哪怕不承認,土豆也會迎來土豆的命運。
土豆明白了。
一九八二的春天和夏天,燙手的帥氣土豆和狡猾的蓋倫在南歐的森林裡跋涉。阿卡西娅沒有阻攔過他依靠自己的努力找彼得,但是她十分誠懇地說——
“布萊克先生,我很懷疑你的自理能力。”
在大狗跳腳的間隙,阿卡西娅忙着布置她那舒舒服服的魔法帳篷,加上防護咒語。在瑪諾伊的幫助下,帳篷很快就支了起來,内層是豪華三層,簡直像把女貞路3号搬了過來似的——不過依然有一些露營帳篷的風情,比如一樓連在一起的上下床,中心的篝火,已經被架起來的水壺。在又是快樂飽足的一頓晚飯後,他們變成阿尼瑪格斯探索周邊,再筋疲力盡地回來。
阿卡西娅·蓋倫把毯子拉到了她的下巴,饒有興緻地準備體驗這吱嘎作響、但仍然說得上是很好的睡眠環境——小天狼星撥弄着篝火,思索是否需要守夜。
“我說真的,布萊克先生。”火光明滅在兩雙灰色的眼睛裡,一雙更柔和,一雙更暗沉。“你還要照顧哈利呢。”阿卡西娅發了個哈欠,輕聲地說。
“我大概知道如果讓你一個人去追會怎麼樣......我覺得沒有必要,也不希望你把身體熬幹了。”
“為什麼?”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因為你還要照顧哈利呀。”
“你在重視哈利嗎,西娅?”他低聲說,“因為他打敗了——”
“不,那是童話故事的叙述手法。”阿卡西娅又打了個哈欠,打斷了他,生理性的淚水随着哈欠冒出來了一點,沾在她鋒利濃密的睫毛上,把睫毛連成一片。“我會感謝鳳凰社,感謝所有人,尤其感謝莉莉·伊萬斯——如果她不能用自己的命發出的愛的血緣魔法,伏地魔仍然活着。這其實在邏輯鍊上比哈利本人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莉莉是死去的救世主。隻是故事與世人總會把皇冠戴上活下來的勝者。——直到多年以後,命運自證預言又成功地拿起了紡錘。”
篝火噼啪了一聲。
“我對哈利好奇嗎?有一點點。”蓋倫沉吟着說,咳了兩聲。“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呢——這樣顯得我們大人太沒用了。我們有我們能做到和該承擔的事情。即使真有那一天他要拿起寶劍的時候,我也希望他斬殺的目标會少一點。女貞路3号和4号是不是挨太近了?但鄧布利多也被我拒絕了——這是我的意志,當然我更不會去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我對你呢?我隻會說,請您沖動的時候,想想哈利——您是他唯一的教父了。”
“嗯。”
“唉,簡直不像在追殺-人呢。”蓋倫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聲,“我還擔心你是否會覺得我太舒适——不過,抱歉,這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去虧待我自己。晚安,好夢。”
好吧。
小天狼星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其實想問的是什麼。他有一點點點點點兒......就是想問阿卡西亞是不是因為重視他。不管是因為任何理由,在結果上有沒有會重視他。
狗屁的其他理由!
但是...這就是阿卡西娅。
阿卡西娅,阿卡西娅。
他注視着她閉上眼的面龐。她閉上的眼睛是灰色的,她眼睛下的烏青比旁人要重一點。她的睫毛低垂,後面比中間長。
她有東方的血統但其實不愛喝粥。她不喝南瓜汁。她很愛泡茶。她連軸轉的時候隻喜歡喝液體的東西而自己不覺得。她好像很累,她最近放松下來剛病了一場,最近還在咳嗽。
好夢。蓋倫。
好想把她的指尖攏在自己的手掌中,告訴她他有多麼地心神被她牽引。
大狗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他終于摸索出了自己的答案。
愛一個人不是愛她的工具性。不是愛她有用,不是愛她付出。但我也常常惶恐,是不是因為疊加了太多使得我愛你,讓我不純粹地喜歡和愛。但是我後來想了很久,我發現抛去那些,我仍然會為你心旌...搖動。我們相遇得太狼狽,太神奇而富有偶然性,我又想如果我們是在霍格沃茨遇見,我會不會喜歡你?蓋倫?
我發現我的答案仍然是會。我會被你再次吸引,我會無數次地被指引到你的身邊。
我确定我的心意了,蓋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