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多謝三哥開解我,就是回去後看着太子賞的東西還是心裡堵得慌。”
“都賞了些什麼?”
“無非就是瓷器、擺件、綢緞。”
三阿哥想了想,“走,我去你院子裡挑兩匹。”
四阿哥熱情地把哥哥迎進自己的院子,太子送來的賞賜依次排開。
“三哥喜歡什麼盡管拿!”
三阿哥選了半天,選了一匹大紅色繡百福的緞子。
“三哥喜歡這個?”
四阿哥很嫌棄他的審美,這大紅色的布料,裁剪成衣裳怎麼穿?隻有三歲小孩拜年的時候才打扮得這麼喜慶。
“三哥看看這個,寶藍色的,正襯你的膚色,穿上也顯得穩重。”四阿哥又指了指藕荷色的綢紗,“這個料子薄,眼看着天氣越來越熱,三哥拿去制夏衣。”
三阿哥搖頭,拍拍手邊的紅色綢緞,“這個就很好。”
說完扯出一截,刺啦一聲撕下來一條,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三阿哥把綢緞塞進四阿哥懷裡,“你來撕,就照着這個寬度。”
“使不得啊!”蘇培盛驚呼,“兩位爺,這是太子賞的!”
三阿哥瞪着眼睛,歪着頭直勾勾地盯着蘇培盛,“我就撕,我就要,你少管我!”
他還沖四阿哥瞪眼睛,“你也撕!快點!”
四阿哥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本是太子賞的,裁剪衣服也好,送人也好,都使得!但撕了就顯得不太恭敬……可是三哥犯病了,我要是惹三哥病得更重了,那罪過就大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扯着緞子刺啦刺啦撕了起來。有的地方不好撕開,他忙讓蘇培盛取剪子來。
蘇培盛愁得臉皺起來,五官都要擠一塊了。他把門帶上,出去叮囑其他下人不許把這件事往外傳。
四阿哥越撕越解氣,布條亂扔在地上,脾氣上來了還踩兩腳。
三阿哥一條一條撿起來,左折一下,右折一下,往上一拽就是一朵花。四阿哥撕了一地的布條,三阿哥折了一桌子的花。
禍禍完一匹緞子,四阿哥冷靜下來,心裡頭很不好意思,臉上也帶着些薄薄的粉色。
“我失态了,讓三哥看笑話了。”
三阿哥覺得無奈,一個孩子罷了,有脾氣也不敢亂發。他記得前世的時候,四阿哥這個年紀就是小學生,覺得委屈了就咧嘴哭,哭完了馬上跑去玩,誰在乎儀态啊!
“現在心情如何?”
四阿哥腼腆地說道:“這回好多了。”
三阿哥把綢緞花推到他旁邊,“心裡有氣就發洩出來,你又不打人不罵人,不坑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者很多事情也不是壞事,這綢緞你剛才看着煩,現在看是不是也挺好看的?”
“三哥教訓的是。”
三阿哥:“我不是要教訓你,隻是想要你開心一點。今兒個你借着我的名頭出出氣,這是我允許的,以後可不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四阿哥起身去送,冷不丁看見三阿哥腰間的荷包。
“三哥,這個繡着竹子的荷包是二姐姐送你的吧?”
“是,我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二姐親手做的。”
四阿哥問:“能不能借我戴幾天?”
“啊?”三阿哥低頭看荷包,“你要它做什麼?你又不缺荷包。”
“你隻管借我就是了,總不會害你!”
三阿哥還稀裡糊塗的,就被搶走了荷包。
半個月後,皇上要考校衆皇子功課,四阿哥仔細挑選衣服,特意戴上三阿哥的荷包。
皇上看着四阿哥交上來的大字頻頻點頭,“你寫字一向不需要人操心,看這功課就知道下了功夫的。”
四阿哥起身笑道:“多謝皇阿瑪誇獎。”
皇上還要指點兩句,突然瞧見四阿哥腰間搖晃的荷包。
“你這個荷包倒是眼熟……”
四阿哥今日難得穿着鮮亮眼色,一身嫩綠的衣裳,配着一個蛋青色的荷包,這個搭配不能說突兀,但那荷包也确實顯眼。
四阿哥忙笑道:“皇阿瑪好眼力,這是三哥的荷包,是二姐姐親手做的。”
皇上笑了,“我說這麼眼熟呢!以前你二姐姐也給我繡了一個竹子圖樣的荷包。咦?你三哥的荷包,怎麼挂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