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沒想到這一畫就畫到了傍晚,其實也怪自己一直問東問西,江時景的手也隻能畫畫停停。
看到他準備收尾了,季渝便出去準備晚飯,還對想幫忙的江時景說這是給他的回禮。
這讓江時景隻能又坐下來繼續畫。
長時間的久坐讓季渝腿有些發麻,他換上鞋在地上跺了兩下,又伸了伸已經僵硬的腰。
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一個人作畫,沒想到真的看進去了,尤其是江時景的線條,畫得很流暢,有些解壓。
季渝看着剩下的食材,準備做個海鮮粥。正好天冷了,還可以暖暖身子。
聽說今晚有大風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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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景心裡惦記着季渝在做飯,手上速度加快,終于趕在飯做好前把畫畫好發過去。
他套上外套,走出了帳篷。
“我畫好了,發給你了。”
“好。”季渝拿出手機,邊解鎖邊說,“我熬了海鮮粥,你可以嗎?”
“可以。”
江時景把椅子拿過去,放到季渝腿邊。
“江時景……”
“怎麼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季渝把畫的右下角放大,指給他看,“Jisland?”
江時景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把簽名水印放了上去。
“你的……”季渝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水印一樣的東西,“ID?”
“差不多。”江時景撓撓頭,把畫面縮小,水印也跟着變小。他有些不願承認自己翻了個低級錯誤,“加習慣了。我去給你發個沒有水印的版本。”
“沒事,我挺喜歡的。”
季渝收回手機戳了一下臘八的臉,畫面就回到了兩人的聊天界面:“畫得很好看,你的……水印也挺好看的。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啊?island?”
看着季渝好奇的眼神,江時景擡起頭看向天邊,思緒回到了很遠。
天邊此時飛過了一群不知名的鳥,叫嚷着飛向遠方。這個畫面映在江時景的眸中,讓他看了很久才張口解釋道:“建賬号那年發生了一些事情,就覺得……有些孤獨,所以起名叫‘孤島’。”
說完,他轉頭看向季渝有些征愣的眼神:“還挺中二的吧?”
孤獨?
季渝并不想打探他人隐私:“那這個J……是江?景?”
“都可以吧。”
季渝還想問什麼,江時景卻低下了頭,掀開鍋蓋,把話題轉移:“快好了,咱們吃飯吧。”
他的話就這樣被噎了回去。
季渝眉頭微微蹙着,把手機塞回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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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東西,季渝趴在睡袋裡哼唧着不想回去。
江時景坐在他身邊,也有點不舍。好不容易有這麼長的時間和季渝相處。
季渝把手從睡袋裡伸出去,摸了摸江時景撐在身邊的手,又順着往上摸他的胳膊。
江時景手一抖,心說不妙,下意識想抽開。但季渝卻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笑得勾人:“江時景,還看電影嗎?”
那天下午的回憶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手背上的溫度也和那天一樣。
他真的就鬼使神差答應了下來。
外面是呼嘯的風聲,還有樹葉相互拍打的聲音,季渝聽着說了句“今天晚上風好大”,便拿出藍牙耳機,一邊給江時景帶上,一邊塞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要不然聽不清。”
季渝把江時景的平闆放到二人頭頂,然後張羅着江時景和他一樣趴在睡袋裡。
“我坐着看吧。”
“多冷啊。”季渝把睡袋撐開,拉着江時景的手,“進來吧,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
有了這句話江時景反而更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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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袋裡已經被季渝捂熱乎了,江時景進去後季渝就貼了上來,靠在他的身邊:“好溫暖。”
明明是你更溫暖……
江時景感覺自己像在做什麼平闆支撐,雙手放在身體的兩側動都不敢動。
畫面裡,夕陽下的海面照得耀眼,兩個主角站在沙灘上牽着手。導演很會找構圖,江時景也很擅長把這類文藝片看進去。
如果沒有在他身上搗亂的手的話。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一絲一毫都不敢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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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電影就是季渝的一個借口,他隻是想和江時景貼在一起。
看見江時景又看得那麼認真,季渝伸出食指戳了戳江時景的手背,摸上他顯露的血管,又順着摸到他的指骨,找到手指縫隙,但沒插進去,隻是順着摸了摸。
江時景忍得難受,終于轉過頭看季渝。罪魁禍首卻裝作無辜,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次還要我把你的手沒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