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舒的眼神登時變得饒有興緻,她沖着不遠處那位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的人喚了一聲,“喲,申檢這種大忙人,居然也會來這兒啊?”
申語情聞聲望去,眼眸中出現的那個人和之前見過的模樣截然不同,路舒上身穿着紅色一字肩長袖衣服,下身套了一條黑色長款喇叭褲,腳上穿着CL紅底高跟鞋,純黑長發自然散落在脊背上,那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含着戲谑。
與她相比,申語情穿得很普通,但是很舒适,她紮着高馬尾,雖然出來工作了好幾年,身上不可避免沾上了班味,但光看臉蛋,和一些大學生沒有兩樣。
她走到路舒旁邊,坐在高腳凳上,調酒師問她要喝什麼酒,申語情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喝酒,旋即她轉過頭看着路舒,“你能來,為什麼我不能?”
“你又不喝酒,跑這兒來玩什麼?不會是那種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路舒不禁挑了挑眉,湊近了一些,二人之間的距離頓時縮短。
申語情下意識将腦袋往後面縮了縮,她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似比方才跳得更快了一些,然而面上仍舊波瀾不驚,“想什麼呢?我隻是奉小姨之命,來這裡找我表妹的。”
“找你表妹?幾歲了?”
“剛大一呢,小姨不放心她來酒吧玩,就讓我來找她,把她安全送回學校。”
路舒看她就一個人在這兒,肯定是沒找着人,她又問:“那你這也沒找着啊?是不是找錯地兒了?”
申語情搖搖腦袋,“我看了她發的朋友圈,就是這兒。可能在二樓包間玩吧,我一會兒上去找找。”
聞言,路舒心中不禁有些擔憂,倘若那群人當真在這兒的包間進行聚衆賭博或是一些旁的違法事情,要是被申語情誤打誤撞碰見了的話,結果會是如何還真不好說。
路舒不想看見她陷入危險。
“你别找了,正巧我來了,我就幫你找呗,你平時工作那麼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把表妹大學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兒送她回去。”
申語情想要拒絕,卻看見路舒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她忽然間心中有種不詳地猜測,于是從高腳凳上蹭起來,二話不說一把握住路舒的手腕,強行拖着她往沒什麼人的樓梯間走。
路舒不習慣穿高跟鞋,尤其是這雙高跟鞋還是8厘米的,她被申語情暴力拖着走的時候,差點沒把腳崴了,“你你你慢點,鞋跟都要斷了!”
她把路舒拽到樓梯間去,一本正經地詢問:“你來這兒是不是有任務?”
路舒怕被有心人聽去了,便反手将樓梯間的門關上,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你放心,咱們都在這兒埋伏着呢,不用擔心你表妹的安危,我們會将她完璧歸趙的,畢竟咱們可是專業的。”
“那就好。”
其實申語情不僅僅是擔心表妹,她還有些擔心路舒,能讓市局的人傾巢而出,說明這家酒吧藏着一團巨大的污垢,而那些犯罪分子都是狡猾的,不怕死的,隻要能逃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逃不了就拉着警察一塊兒去死。
但是真到了說話的時候,申語情那句對她的叮囑又說不出口了,而且心中湧上了一種莫名的煩躁,她丢下這簡單的三個字後,就推開樓梯間的門,離開了花顔酒吧。
路舒自然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她讓毫無潛伏經驗的李玲珑去找人,接到這個命令的李玲珑淚流滿面,若這是在局裡,她肯定會雙膝跪地,兩手抱着路舒的大腿,哭着質問這是為什麼。
她帶着邵韫來到二樓,這兒的裝潢擔得起金碧輝煌這四個大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永利皇宮呢,二樓和一樓的裝修風格有着天差地别,若要說二樓是皇宮,那麼一樓就是平民窟。
走廊上的裝飾品都是金光閃閃的,長方體展台上放着一盆盆純黃金打造的發财樹,二樓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個全息投影,内容每一分鐘就會變化一次,四周則是一個又一個包廂。
二人湊近包廂的門,門上了鎖,隻能靠刷卡和輸密碼解鎖,她們不可能選擇用窮舉法破解密碼,唯有想辦法拿到房卡。
路舒回到一樓,找到方才那位調酒師,向她打聽,“诶,我剛剛看見那二樓的包廂都得要刷卡,你知道這卡怎麼拿到嗎?”
調酒師正用手裡的布擦着杯子,“想要在二樓開包廂可沒那麼容易,開得起的都是非富即貴,或者是老闆的親友,想開包廂就得要在這兒消費一百萬以上。”
一百萬?!
路舒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她隻是好奇徐局會不會公費報賬。
“一百萬,小問題。”
路舒從自己媽咪前幾天才寄給自己的愛馬仕鉑金包裡翻出一張金光閃閃的銀行卡,毫不猶豫地将卡遞到調酒師面前,“這一百萬就當我請有緣人喝酒了。”
調酒師很少見到有人這麼爽快地就從包裡掏出一張金卡,她雖然沒有金卡,但至少知道金卡是隻有在銀行裡面存款達到八位數及其以上的人才配擁有,調酒師接過金卡,在POS機上刷了一下,讓路舒輸入密碼。
她輸密碼輸得毫不含糊,這一百萬花得像是一塊錢一樣,路舒将POS機掉了個頭,“可以了,這下能給我房卡了吧?”
調酒師殷勤地點點頭,從帶鎖的抽屜裡拿出一張鎏金房卡,上面還刻着花顔酒吧的英文全拼,“可以了,請。”
路舒踏上二樓,沖着坐在沙發上的邵韫晃了晃指尖的鎏金房卡,“拿到了。”
邵韫不得不感歎,有鈔能力果然不一樣。
二樓一共有五十個包廂,一個一個排查起來确實是有點耽誤時間,但除了窮舉法之外也沒什麼更好的方法了。
路舒用歪歪扭扭地靠在門上,眉頭略微皺起,将那張房卡貼在感應區上,卻發出了滴滴滴的警告聲,她疑惑地“嗯”了一聲,不信邪地用卡再度滴了一下,可是警告聲不絕于耳。
“怎麼回事啊?這不是我的包間嗎?怎麼掃不進去?”
她将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不見裡面有動靜,于是就厚顔無恥地用兩隻手掌心胡亂拍打着房門,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包廂裡面的人似乎是被吵得有些無法忍受了,隻好将門打開,看看是誰在門外發酒瘋。
門被毫無預兆地打開,路舒一下失去重心,差點兒沒站穩,幸好反應敏捷,否則就要撲到面前那個人身上了,那位中年男人長得兇神惡煞,說話絲毫不客氣,“哪兒來的醉鬼?要發瘋别來我這兒!要是再敢敲這門,我就讓老闆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