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刮毛。”

“雞在哪？”

“沒有雞，給你刮刮眉毛。”

她不說話了，默默退開好遠。

終于清靜了，溯水放心繼續走，司佩則忌憚她會刮自己的美貌，也不敢出聲抱怨了。

好在沒走太久，她們來到了一座大宅之前，正是落府。

溯水領着司佩走了進去，看到兩名妙齡少女圍着一名五六歲的女童嬉鬧，再接着，看到了躲在假山後面偷偷摸摸的方墨池，還有站在他身旁捂臉而立的方墨時。

啧。

溯水咂嘴。

沒出息。

溯水将一隻手放在身後，變出一杆拂塵，輕咳一聲試圖引起兩兄弟的注意，卻不想，他們沉溺當下，根本沒有察覺到門口站着的兩道身影。

“方施主。”她講拂塵往肘彎一搭，沉聲喊道。

最先看到她的是方墨時，他用手拍拍偷看得十分認真的方墨池，心想終于可以休息了，他陪着方墨池站在這裡偷看兩姐妹，那名義上的女兒們，有許久了。

“兄長，溯水上神來了。”

“嗯？”方墨池如夢初醒，連忙滿面笑容迎上去：“您......”正打算恭恭敬敬問個好，卻見一旁默默站着的司佩，吓得他生生退了好幾步，先寫踩了方墨時的腳：“我的祖宗，怎麼把司佩帶出來了。”

司佩嘿嘿一笑，問了聲墨池叔叔好，扭頭看向别處。

“這你别管。”

誰想管！最好是别讓我管。

淺川大殿下溯同，出了名的愛女心切，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将司佩從小便養在狐宮，不讓離開狐宮範圍半步，養得她是十成十的不谙世事，百分百的天真無邪。

溯同何許人，将來的狐族之主，一手長槍使得出神入化，功力比肩天界戰神，除了對待家人溫和，在外活像個炮仗，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赢，惹不起。

要是溯水未經允許私自帶走司佩，而他要是知情者，将來溯同發難，他是不會一槍捅死唯一的妹妹，不見得不會把自己捅個對穿。這般想着，試探道：“她在上仙之位盤桓太久，神階要晉不晉，正是法力最不穩的時候，您帶她出了狐宮，怕有危險。”

他壓低聲音說着，避免讓旁人聽見，期間不曾注意到他與溯水談話開始，落家三姐妹已被方墨時譴離此地。

“這就得你管了，她在的這些日子，你要好好護她，我大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溯水笑笑，笑得焉兒壞，不管方墨池那變了又變的臉色，佛塵輕輕撥開他，徑直往他身後的方墨時走去。

方墨池心如死灰，天塌了啊，誰要管她！你怎麼不管她！我是誰，你又是誰！他與司佩面面相觑，後者笑眯眯看着他，說不出的天真爛漫。

雖說被溯水狠狠坑了一手，但方墨時還是表現得十分有禮，拱手一拜道：“許久不見，上神可好。”

溯水盯了他一會兒，餘光中方墨池還在與司佩大眼瞪小眼，似是歎了口氣：“好。”她點頭，回答道。

“在人間，不必稱呼上神，喚我道長就好。”

“是。”

“走吧，去看看你女兒。”

一聽落家姐妹，方墨池耳朵靈得很：“您要見她們做什麼。”

溯水搖搖拂塵，故作神秘：“天機不可洩露。”看了看司佩，又道：“她初到人間，貪吃得很，你帶她出去吃點東西，記住了，好好保護她。”

廢話！我敢不好好當保镖嗎？盡管心中腹诽，面子工程還是做得很足，恭恭敬敬回複：“墨池知道了，定會護司佩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