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華冷笑一聲,不與她計較。
再看洛言,見他臉色蒼白虛汗密布,俨然病入膏肓模樣。
他心裡歎了口氣,暗道失算,他本也隻想把弱水灑向溯水,讓她受受皮肉之苦。事後便可堂而皇之的大放厥詞,道是三昧真火不可久近凡身,這才一時情急施水滅火。
如此一來,即便她受了苦也是理虧的,偏偏事與願違,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真真是害人終害己啊。
這個惡婆娘,果真是娶不得的!
怄也怄了,栽也栽了,隻能警醒自己下次出手一定要謹慎利落點。
君子華一手擡在洛言正上方,自他頭頂到腳端橫掃而過,手掌輕揚,便有泛着點點銀光的水珠從洛言體内蹿出,争先恐後凝聚于他掌心。
溯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正要送到嘴邊,眼角瞥見銀光逼近,不由自主松開了手,茶杯往地面落去,旋身一躲,紅色衣角翻飛,帶起一道優美弧度。
與此同時,茶杯落地,碎瓷與水滴飛濺四處,弱水灑向了溯水身後牆壁,嵌入其中消散不見。
等在房外的安容歌聽到動靜,當即破門而入,焦急道:“道長,發生了何事。”
君子華挑眉看向溯水,溯水亦望了過去,四目相對。
他隻莞爾笑笑,慢聲道,“無礙,隻是淺水師姐一時沒抓穩茶杯而已。”
常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二虎相争,那便是好戲一場了。
君子華想用弱水偷襲,卻被識破,偷襲未遂。
離開安容歌視線之後,兩人不約而同進了一間房,大門一關便動手打了起來,避免傷及無辜,兩人都不用法術,憑借着各自的拳腳功夫打得不相上下。
正當君子華抓到溯水停頓的功夫,閃身繞至其後,一掌往她背上拍去。
溯水猝不及防轉過身來,眼看手掌就要觸及她胸口,君子華及時收手,連忙退後。
不料途中踩到了打鬥時溯水掉落的拂塵,拂塵棍身一滾,一個踉跄便往前撲去。
溯水猛地一僵,緩緩垂頭看去。
本以為會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君子華早早閉上了雙眼,卻不想雙手扶住了什麼,身體正借力半傾斜着。
他覺得,手中的觸感有點兒軟,下意識捏了捏,心想彈性尚可,還算柔軟舒适。
這才睜開了雙眼,最先入目的是一抹妖豔的紅。
咦,這身紅裙,莫不是……
不等他想明白,頭上傳來溯水咬牙切齒的聲音:“君!子!華!”
她一字一頓沉聲低吼,狠狠一腳踹在君子華胸口。
這一腳直将他踹得飛出好遠,穿透了客棧的牆到了街道,又經過街道撞斷了幾顆碗口大的柳樹,直到觸及一堵結實的水泥牆才停下,終于落地之後,他已是痛得抽不過氣,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