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君子華理虧在先,但也很是欣慰溯水主動提起此事,點頭哈腰領着溯水一起等天帝召見,在宮門外怡然自得的候着。
終于等來消息,卻是噩耗:帝後二人雙雙閉關修煉,拒不見客。
怎麼就這麼巧,他君子華帶着溯水前來拜見,便閉關修煉了呢?
“你看,單憑吾一人口舌,退婚一事,甚懸。”
“孤不信,時機不對罷了,你且記着,隻要一日沒有解除婚約,孤就跟着你一日,即便是死纏爛打,死不要臉,孤也認了,煩都要煩死你,你能奈若何?”君子華故作鎮定,帶着些自欺欺人。
“孤?”刺耳,着實刺耳。
“此乃上界,孤乃天族太子,不比人間受限。”之前遵從溯水之言,在凡間不得端出太子架勢,便以‘我’自稱,如今身在上界,強龍尚不壓地頭蛇,受壓迫已久的君子華哪裡還想郁郁屈居人下,登時氣焰嚣張了幾分。
“孤?”溯水拔高語調,上前一步,裙擺與他的衣擺相接,很是不善。
君子華微微後仰拉開距離,死要面子的腳步未動,抿了抿唇:“......我。”
溯水白他一眼,轉身不再理他。
君子華覺得有失臉面,于是叽叽喳喳在她耳邊說個不停,細數自己能力如何如何非常,法術多麼多麼高強,詞藻之豐富,描繪之華麗,天花之亂墜,統統沒有送到溯水的耳朵裡。
早在她察覺到君子華意圖侃侃而談之時,她便自斷聽覺,充當起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聾子’。
行至半路,許是因為自說自話沒人搭嘴,無趣的很,君子華終于閉了嘴。溯水見他嘴巴不再動彈,這才恢複聽覺,耳邊隻剩獵獵風聲。
等他們二人到達冰域之時,遇上了那位巫女與安容歌等人對峙,漫天的幻劍與冰雪飛舞着。安容歌與洛言站在最前方,前者負責布盾防禦,後者負責禦劍攻擊,打得也是有來有回。
穆家的幾位術士則在中間畫着符咒,試圖削弱巫女法力,穆莳不會法術,隻站在最後面看着。
最先看到他們的是安容歌,一見他們歸來,當即喜笑顔開:“二位道長,快來幫忙。”
巫女見還有同夥,不假思索朝溯水這邊扔來冰錐。
君子華隻輕輕擡手,飛射而來的冰錐空中急停,随後如數返回,使得那巫女不得不停手。
她懸浮在半空,居高臨下掃視衆人,湛藍的眸子低垂着,神色不悅:“爾等何人,為何能輕易入我冰域。”
君子華也不廢話,直截了當:“道門中人,并無惡意,算得冰域有難,前來相助。”
“冰域有難?”巫女冷笑一聲,神情倨傲,眼神卻始終落在不發一言的溯水身上:“那你們說說,有何難?”
君子華不着痕迹的往溯水身前挪了挪,擋住巫女打量的視線,回答道:“鎮域之寶,玄雨玉失竊。”
巫女聞聲一怔,渾身忽的散發出駭人戾氣,猛地抓着身上的鬥篷一甩,有成千上萬銳利冰刃襲來。
君子華不動如山,眸光一掃,那冰刃于他身前三寸處驟停,接着便嘩啦啦落到了地上。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之所以突然發難,是她認為玄雨玉失竊一事與自己有關:“玄雨玉失竊與我等無關,都說了是來相助,你便應當客客氣氣以禮相待。”
“本座憑什麼相信你們。”
溯水自君子華身後側出一步,攤開手掌幻化出從君子華那裡奪來的仙草:“此乃續魂草,你将它種在冰域冰池中,半月之後,可用來解救你們族長性命。”
玄雨玉丢失後,冰域族長施法維持冰域結界數日,因其年邁,法力損耗過大,竟是一病不起。故而比起玄雨玉失竊一事,更為緊急的是族長性命垂危。
雖說神仙不可用仙草直接改變凡人命格,但讓凡人将仙草合理種植一段時日,仙草染上凡塵氣息,也就不用擔心受到反噬了。
這也是離開無恒殿時,析無告訴她的,用此交換玉婆果,再合适不過了。
“你為何會有續魂草,據本作所知,這可是神仙養出來的仙藥。”她皺了皺眉,看着溯水手中光澤嚴厲,蒼翠欲滴的仙草,并沒有懷疑真假。
“這便要歸功于貧道那法力高強的師傅了。”這也是實話,續魂草本也是析無親手種出來的。
君子華隻當她睜眼說瞎話,暗自撇了撇嘴,明面上還是出聲附和:“反正這續魂草不假。”
“此草難得,你為何甘願贈予冰域。”
“貧道師弟有言在先,此來是為幫助冰域,再者,我等也是為求藥而來,以續魂草交換,你們也不虧。”溯水笑笑,将仙草往前推。
巫女垂眸,靜默片刻,終是伸手接過了續魂草。
阻攔他們去路的女子,名叫念夙夙,是冰域第三百二十一任巫女,肩負着守護冰域的重任。
本以為玉婆果就此圓滿到手,不成想,還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