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慶陽城晴朗不再,陰雨依舊,雨水淋淋漓漓落得十分歡快。
溯水推開窗戶,可見院中花圃被風雨壓彎了腰,小石路與水泥地坪由雨水沖刷積聚,彙成了條條道道水流。
漫天的無根之水……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她單手捏了一個訣,眨眼便到了君子華的客房。
他手中拿了一本棋書,身前擺了一盤棋,正研究着如何落子。溯水來了,他也隻擡頭看了一眼,又繼續擺弄起棋子來。
“你喜歡下棋?”
“不是。”他頓了頓,落下一粒黑子:“背熟了棋譜,到時候好去無恒殿偷酒。”
溯水愣了愣,幹笑了幾聲:“呵,志向遠大,志向遠大啊。”
他依舊沒有擡頭,自顧自的說道:“怎麼,獨自待在房中無趣,找我解悶?”
“南海離這裡不遠。”
君子華終于停下了手中動作,放下棋書,起身拿了一把油紙傘,打開房門,一陣氣勢浩蕩的風雨聲湧入室内。
他撐開傘,擡腳走出了房門,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看向不明所以的溯水,皮笑肉不笑:“你有事找爺,爺不陪你玩。”
溯水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出聲喊道:“你進來!”
君子華又退遠幾步,十分欠揍:“你來追我呀。”
溯水上前幾步,在門口處擡起腳又忽的停住,片刻,緩緩縮回了回去,攏着雙手冷哼一聲:“哼,幼稚。”
見她不曾上前,君子華将手伸出傘外接了一些雨水,放到眼前端詳一番,嘴角高揚,瞬間又換上一幅愁容,歎息道:“哎呀,差點忘了,你們九尾狐一族,都是怕水的。這無根之水一下啊,你法力頗為受限,也隻能在這小院的屋裡逛逛,啧啧,可不自由了。”
他又換起一幅笑臉,甩了甩手中的雨水:“既然如此,我出去好好玩玩,連帶着你的份也一起玩了去,你且放心,我替你自由便好。”
“君子華!”
君子華點着頭笑:“在呢。”
溯水咬牙,胸口起伏頗為明顯:“你别作死!”
他歪着頭,笑得很壞:“你想求我做事,你就不該這幅态度。”
溯水忍不了了,一提裙擺大步走出客房,才淋了一小片雨水,便倒吸着涼氣退回房中,雙手不住的來回揉搓着酥麻的雙臂。
她深吸一口氣,吼道:“滾!”
他也隻是笑着,二話不說便轉了身,走了幾步便消失了蹤影。
“你……該死的,就沒見過你滾得這麼聽話。”她看着傾盆而下的大雨,狠狠關上了房門,震落了屋檐的水珠。
陽璃等人合夥捉了一頭狼妖,受委托者之邀請留宿了一晚,接過賞金各自分好。
夏侯玉看着陽璃一身粗布麻衣,咂着嘴扯了扯她的衣角:“按理來說,你分到的銀兩累積下來也不少,怎麼也不見你為自己買身像樣點的衣裳。”
“得來的銀兩我都分給了一些窮人,我也沒用多少,那些身外之物,與其用來享受,還不如用去行善,積攢功德。”她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以為然的說着。
夏侯玉則虔誠抱拳一拜,眼裡閃爍着崇拜的光芒:“果真大俠風尚啊,小女子應當多多向你學習。”
正想着該用些什麼詞語再誇一誇陽璃,忽的感覺後腦處傳來一股力道,直将她壓得往前一個趔趄,撲倒了與自己身高相差不遠的陽璃身上。
不等夏侯玉回過神來,又被一股力量給拉開,撞上了另一幅身軀。
再接着,便聽到頭頂傳來聲音:“又犯什麼花癡呢你。”
她一把推開夏侯伯揪住自己衣領的手,擡頭看着他:“你就見不得小璃好是吧。”
“他這麼好,你直接嫁給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