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淋漓的雨聲湧入室内。
來者一眼便見房中懶懶坐在太妃椅上的女子,愣了片刻,随即笑了笑,收攏了紙傘将其豎在門口,反手将房門關好,這才開口:“還在這裡呢。”
溯水不理他,高傲的揚了揚下巴,拿了把剪刀就剪起了身旁的盆栽,很快就将它的綠葉全數剪下。
君子華上前幾步,攤開手掌,掌中銀光一閃,出現了一件潔白泛銀的鬥篷:“南海獨有的鲛绡鬥篷,沒有紅色,拿了一件素色的。”
她手下動作微頓,放下剪刀,擡眸對上他雙眼,又緩緩看向他手中的鬥篷,伸手接下它:“你……”
他笑了笑,搶先開口道:“這麼大的雨,這慶陽也确實沒什麼好玩的,我便抽空去了一趟南海,想着鲛绡防水,你要的,應當是它。”
溯水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君子華有片刻錯愕,不由出聲:“我幫了你,你也不說點什麼?”
她腳步微頓,斟酌片刻問道:“要吾說聲謝謝?”
“不應該嗎?”
“那麼客氣做什麼,相信你也隻是舉手之勞。”她讪讪笑着,依然打算要走。
忽覺一陣涼風襲來,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大開,還湧進了些許雨水。
溯水微微皺眉,看到了門口漂浮着的一名男子。
他身着一襲玄色長袍,發絲四散着攀着房門,狹長美豔的一雙丹鳳眼裡充斥着喜色,一見到溯水,雙手攤開朗聲笑道:“美人快到懷裡來!”
他昂首垂眸,等候美人入懷。
君子華聞聲看了一眼男子,又看向了溯水。溯水亦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坦坦蕩蕩的并無不是。
接着,她便慢條斯理的回頭看向門口,不疾不徐的擡起了一隻手,指尖彈出了一簇小火苗,慢悠悠的朝着男子衣擺飄去。
雖然隻是小小一束火苗,卻也實打實的是聖火三昧。片刻間,便燃上了他那用料華貴的衣衫。
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焦臭味道。睜眼垂眸一看,連忙用發絲割裂了燒着的衣擺,一腳踢出去好遠。
對于溯水的行徑,他也不惱,依舊滿面春風,心情極好。
松了攀上房門的長發,身體落實踩上地面,一步一步的朝着溯水走去:“許久不見,見面還是這麼客氣。”
他稍稍抖了抖衣擺,也不心疼這上好的布料:“我那兒這布多得是,你若開心,随你去燒。”
溯水将那被踢開的火苗收回,淡淡瞥他一眼:“好好的南海不待着,跑這兒來做什麼。”
“瞧你說的,這都多久未見了,人家想你了不是。”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溯水肩膀,宛如一幅情窦初開的少女模樣,嬌羞四溢。
她幹笑一聲,拍了拍他碰過的肩膀,伸出拂塵将他推遠一些:“多謝挂念,惶恐之至。”
語罷,坐回了太妃椅上。
對于她的疏離他也不甚在意,畢竟時日久了,他也就習慣了。
轉而看向一旁打量着自己的君子華,斂去了笑意,唯那微挑的嘴角看上去還算客氣:“今日聽聞家裡來了貴客,說是上界太子到訪,接走了一件質量上佳的鲛绡鬥篷,想你也不是一個怕水的神仙,便想着應當是給你未婚妻子用。”
上界太子君子華與淺川帝姬溯水訂婚一事,消息可謂是不胫而走,各界妖魔鬼怪也大多知曉。
九尾狐一族畏水,這也并非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