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衆人離開酒樓之後,夏侯伯便花錢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快馬加鞭,一行人趕在夜幕初臨之時到達了目的地。
陽璃取下自己的行李,走進官府資助借來休憩的小築。
換做往常,她必然是最活潑的,總要豪言壯語幾句,今日卻是表現得十分沉悶,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引得衆人紛紛側目,不由面面相觑。
夏侯伯帶來了兩名家仆,行李什麼的自然無需他親手搬放,他悠悠跟在陽璃身後,也不說話。
走在前面的陽璃停了腳步,他便也跟着停下,聽見她開口:“我今日沒心情陪你打鬧,哪涼快哪呆着去。”
夏侯伯聽了,也隻微微皺了皺眉,從她身後繞到了她的身前,垂眼看向她那泛紅的右邊嘴角:“今日打你的人是誰。”
那時他們所在之處相距雖遠,聽不見對話内容,但終歸還是能夠看得到她的。那名玄衣男子一巴掌落下,他也看得真切。
回想起昨夜夏侯伯的行徑,陽璃自是不會覺得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頗為不屑的勾起泛紅的嘴角,仿佛那一巴掌打得一點也不疼:“怎麼,開心是吧。”
“我是這種幸災樂禍之人?”他皺眉問道。
“你不是,我是。”她不懷好意的上下看了他一眼,又道:“反正你要是被什麼人打了,我估計得放鞭炮慶祝。”
她用手肘撞開了他,不滿他多嘴一問,進了廂房便狠狠甩上了房門,引得衆人紛紛側目看來。
“你看你,誰叫你昨晚對他刀劍相向的,這下好了,結仇了吧。”夏侯玉在他身邊停了停,面露鄙夷:“啧啧,我看啊,化妖酒樓裡的那位生人,比你長得好看多了,說不定正是小璃的相好呢。”
他默了一會兒,轉身看向一幅雲淡風輕模樣的夏侯玉,睨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這座小築建立了許久,原先住着一戶有錢人家,因有水妖禍害,主人早早攜家眷搬離了這裡,去了鎮上落戶。
官府派人稍作了修葺打掃,整理出三間卧房供他們居住。
因這七人之中,明面上隻有夏侯玉一名女子,故而她獨居一室,王平王安與夏侯伯共寝一室,陽璃則與王家兩小生共室而居。
于是王一仁不樂意了,不願意與陽璃一間房。
本就心情不佳的陽璃一聽,二話不說,将他的行李卷起一并丢出門外,‘嘭’的一聲關上房門,将那門闆震得顫了幾顫。
王一仁一時呆愣住,片刻才回過神來,木讷的上前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行李。
夏侯玉聞聲出門,知其原委,寬慰道他今日陽璃心情不好,用不着計較。
其餘人也不好去觸這個黴頭,便也沒有人再去陽璃房裡,原本小小的卧房便由四人擠着睡,也還勉強湊合。
那夏侯家的兩名家仆則輪流守夜,替換着在馬車裡休息。
來到這個小村的第一夜,便也這般平靜祥和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