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悶雷聲劃破天際,一場大雨在多日的積蓄後終于放肆的揮灑下來。
黑色的飛行器劃過莊園的上空,緩緩降落在停機坪,被機器人送入地下車庫,攜帶着滿身檀香與陰冷氣息的商景拂從外面走進來。
穿着黑背心工裝褲的雲頌澤剛從模拟倉出來,手裡拿着毛巾正在擦汗,因為精神力浮動而逸散的向日葵信息素清淡徐緩的散在室内,霧灰色的發梢被汗水打濕,挺拔的身軀都彌漫着一股熱氣。
聽見聲音,他還沒轉身就率先聞到了陌生的混雜血腥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眉心不自覺的微蹙,有些不太舒服。
濕冷的空氣從門外闖進來,飒飒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搖着尾巴沖上去,嘴裡還不住的發出嗚嗚嗯嗯的撒嬌聲。
商景拂面無表情的拍拍他,機器人便迎上來接住她脫下來的大衣。
一點細微的血腥味兒從大衣上飄出,商景拂直接下令銷毀衣服不必清洗,随後從恒溫櫃抽出營養劑掰開灌了一口。
雲頌澤所有所思的看着商景拂,不知為何他就是隐隐感覺她在生氣,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
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相似的信息素,但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臉上的血迹隻簡單的擦過,還有一些濺在脖子和鬓角的并沒完全擦掉,斑駁的紅痕給她昳麗到極緻的臉增添了幾分危險和蠱惑。
不知道為什麼,雲頌澤很不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尤其是那股陌生的信息素中所透出的惡意和恐懼,讓他心生抵觸和厭惡。
商景拂恰好看過來,不湊巧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本就惡劣的心情更加沉郁。
張揚直率慣了的統帥大人可不會憋着,張口就問“為什麼這麼看我?”
“你脖子上有血,受傷了嗎?”雲頌澤眼眸如幽昙,霧灰色的碎發掃過眉尾,仿佛誘人堕落的魅魔“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商景拂目光幽深的盯着他,他的避而不答讓她越發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你讨厭我?”
“不是。”
雲頌澤這次回答的很快,否認之後便是意味不明的情緒,難以啟齒又無從開口。
“你身上有别人信息素的味道,不太好聞。”
商景拂要不是了解他,簡直要誤會他是在吃醋了,讓她指尖輕輕一縮,長睫輕顫。
又在轉瞬之間自嘲般将那一閃而過的悸動壓下,轉而冷笑問道:“你沒聞出來是誰的信息素?”
雲頌澤微微皺眉,眼眸冷淡垂落,餘光停留在商景拂的指尖,搖了搖頭“我認識?”
“也許。”商景拂模棱兩可的話顯然是不想他深究。
雲頌澤很識趣,寄人籬下便從不多嘴,商景拂都沒說需要他回避什麼,他也自覺的不去書房等機密重地。
可這一次,他莫名就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被蒙在鼓裡讓他有些微妙。
尤其是在知道商景拂喜歡他之後,他的心裡總是怪怪的,面對商景拂時就忍不住的想觀察她。
許是他目光停留的時間過長,商景拂本來摸了摸飒飒就要上去洗澡,見此便問道:“還有事要和我說?”
“……沒有。”雲頌澤搖了搖頭,接過小機器人送來的營養補劑慢慢喝。
會是誰呢?這個味道的信息素……
她會這樣問說明那個人他一定認識,熟不熟不知道,但是一定是見過的人。
每個人的信息素都獨一無二,但無論是A還是O,大多數人雖然能根據信息素的特性識别出性别和釋放的信息,除了能辨别出簡單的花香、酒香、木質香和甜香之外,但并不能準确的知道每一種信息素的具體名稱。
想要知道信息素更加精細的信息都要靠精密的儀器進行檢測。
就像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商景拂的信息素是哪一種花,隻知道是和他一樣的花香。
平靜時溫和甯靜,歲月靜好,實則背地裡狂暴張揚,仿佛海中的暗礁和漩渦,深藏着難以預料的危險和殘酷。
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剛上樓沒一會兒的商景拂披散着長發,邊走邊套着衣服,手中的光腦正在跟人通訊。
姜廖晨的通訊來的很急,商景拂從很多年之前就暗中派人在各個星球尋找商雲彥遺體。
這一次派出的搜查兵誤打誤撞的發現竟然有人在暗中做腺體買賣,他覺得事情不簡單才趕緊聯絡商景拂。
雲頌澤隻隐約聽到了“S級Alpha腺體”“香樟信息素”等幾個關鍵詞,腦子裡嗡的一聲,手中營養補劑的玻璃瓶掉在地上摔碎了都沒有留意。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先一步沖了出去,商景拂站在飛行器前正要上車,“殿下!”
“嗯?”商景拂詫異的回頭.
雲頌澤大腦一片空白,呼吸急促,甚至無法維持一貫溫和的模樣,臉色有些僵硬,嗓音艱澀低啞的開口“殿下,能不能……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