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姜意風在聯結研究所進行檢測時,背着荊邊署,秘密往那邊提交了一份資料——
在金橋異變區空間碎片,他拍下的路面活過來抽葛之遙的照片。
一直以來,人們對于異變區的了解隻有三點:
一是成型不可逆,初期幹預無效。
二是在發展期中坐标随機陷落,二者都陷落就會淪為虛空。
三是異變核心恒定,消滅核心則異變區消散。
但姜意風提供給研究所的照片擺出無可回避的事實。那就是異變區内部出現了人類未知的變化,危機進一步加重。
不消說,這對聯結研究所而言是何等重大的發現。
給姜意風檢測的負責人紀然将資料呈遞上去,研究所當即開展研讨會,但一群老學究讨論了将近一整天,也就提了堆毫無根據的猜想。
因為樣本量過小。
即便他們迅速聯系鐘塔等異變應對組織的研究所,對方也從未接收到異變區内出現有意識物質的情報。
因此,趕在今夜淩晨,接到400平米異變區出現的消息後,滬城研究所當即載了一車教授趕赴現場。
——他們來找猜想的根據、新鮮的樣本。
在滬城,凡知道異變的,必定聽說過姜意風;因為但凡他下場,S級異變區通通屍骨無存。
好在他們趕到的時機剛好:“姜少主,我們聯結研究所已經向三署申請,封鎖這個異變區進行研究。”
“什麼?”姜意風就在異變區邊緣一寸被強制調回,這會兒氣笑了,便是對着研究員都冷了面。
“在異變區外部能做什麼研究?面對異變從來隻有兩條路——深入或剿滅。”
任由一片異變區敞在滬城幹道,一旦突然開始擴張,滿城的人誰都可能成為當年的餘暖,也誰都可能成為當年眼看餘暖消失的他。
但身後糸安署負責人紀越華要把水攪渾,他按着葛之遙的小腹從地上掙起來,舉起雙手投降。
眼卻往下撇,示意研究員看姜意風的手背。
果不其然,研究員裡的老熟人紀然發現了,驚呼:“姜少主,你的手怎麼回事?進異變區了嗎?裡面莫非是時間異變?”
而且是往未來時間的異變!
400平米極小範圍,相同空間可接入滬城地域,外加通往未來時間……
姜意風合上眼吐出一口氣,終是拉過溫午盞的手臂,主動後撤兩步。
這片異變區的Buff已經疊滿了,研究所不可能放過這麼寶貴的研究材料。
研究所和糸安署的阻擾态度,他并不意外,真正令他意外的是——剛剛他要跨入異變區時,最先沖上來拉人的可不是這兩個陣營。
涼風湧起,姜意風回身,風衣下擺劃出淩厲的線條,落在地上一個人眼裡。
剛被溫午盞踹出去的葛之遙。
“葛之遙,起來,别裝死。喬友賓什麼命令,直說吧。”
葛之遙好難,怅望灰天:“額,小少主,喬友賓說楊五奚祝年餘在異變區内,戰力夠了。他讓我跟着糸安署進去再補個監測位,就聽……”
他好難,接着說:“就聽紀越華指揮。小少主就先回,指揮位和執行位不缺了。”
研究所面上尴尬,腳上卻齊刷刷給姜意風和溫午盞騰出一條路。荊邊署監測組讓開包圍圈,眼神微妙掃着姜意風的神色。
“看看看,看啥看哪?姜少主,你們荊邊這也是夠賞識你的!得了,代署長也被停職了,可少操點心吧,回你那别墅睡個美容覺去。”
紀越華拍了拍姜意風的肩膀,饒過他。
與研究所那邊商讨完異變區用于研究需要的留存度,随後便擺擺手,帶着葛之遙等人進異變區了。
一時之間,銷宓都西幹道,唯有姜意風的車輛,在2025年疾馳。
*
“意意,你在生氣嗎?不氣了,一群傻|戳,還當那是D級異變,笑笑算了。”
車上,溫午盞半攤在副駕,一手撐頭,側身注視姜意風。
後者拒絕他的安慰并冷漠:“安全帶系好。”
“不要。攝像頭掃過來我就變回被子。”
“……”姜意風終于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得了,沒氣,就是在想喬友賓什麼意思。”
“謀權篡位的意思。”
“……”被某子對他濾鏡有點重,他不得不強調,“我停職前也是代理署長,喬友賓才是荊邊署長。”
外界多數猜測兩人關系不和,但實際上,兩人雖少碰面,卻也談得上互相尊重。
即便今夜的指揮,姜意風明面上已經停職,喬友賓給葛之遙下令時依舊稱他為“代署長”。
汽車駛向滬城東線邊界,即将越過糸安署的轄區。
溫午盞打斷了他的思路:“我倒覺得你們人類的研究所更有意思。”
“嗯?”姜意風望着車前方,挑眉示意他說。
溫午盞便問:“他們起了什麼猜測?聯結研究所裡,隻有人類沒有介者?”
這一點是。聯結研究所自成立起,從未吸納介者作為研究員。
但這倒也不是出于客觀或安全等需要,純粹是一種執劍人與劍之間的主從心理作祟。
聽了回答,溫午盞忍不住慨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