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結靶長在人類身上，分泌氣息吸引介者，并供給介者作為有意識體活動的能量。

一切都指向介者。

這樣一個生理結構，真的能夠完全脫離介者，允許人類聯結者獨立用其模拟信息素、誘導異性犯罪嗎？

從溫午盞的角度，隻見姜意風挂斷電話，沉思片刻，忽地一個轉身冷冷盯住他——

“溫午盞，算賬！”

溫午盞：“…………”終于還是來了。

他老實巴交，主動交代昨晚姜意風的問題：“是哦，意意你的聯結靶很香。”

“對所有介者來說，都很……香？”經過昨夜，姜意風反問得簡直，難以啟齒。

他收拾好亂七八糟的床，揪着溫午盞下樓，見了餐桌上溫午盞做的早飯，反而冷笑一聲。

早飯這個場景撲面而來的事|後感，氣得他笑，但又不想拿溫午盞發作。

溫午盞見他不爽，繼續老實巴交，投喂意意一碗砂鍋粥，觑着他喝下第一口才說：

“嗯，對所有介者來說都很香，就像你們人類的Alpha遇到最契合的Omega，一聞就發情那種。”

“當然，我是最受不住的。”

姜意風險些被粥燙到上颚：“沒問你！”

他心裡想着事，這會兒有賬一起算：“昨夜那個Omega，沖我來的？”

“嗯，應該是。”溫午盞給他剝雞蛋。

姜意風順着時間線往前大膽猜測——

此前與葛之遙四人分頭檢查金橋任務的民宿碎片時，他便覺得有東西在民宿房裡破土而出。

那會兒溫午盞做了什麼來着……？用床上四件套專賣店那種兩米棉被鋪滿大床的姿勢，整個兒鋪滿那張床。

當時還以為溫午盞真倦了，現在想來分明是不願他接觸到那張床。

讓他起來檢查異常時，他怎麼說來着——第一遍答的“這裡沒人”，第二遍答的“現在确實沒異常”。

倒也沒騙他，就是借着中間的時間差捏死了一個未知的介者，然後對他玩了個文字遊戲。

姜意風擱下碗筷，擡眼：“金橋的民宿碎片，那張床是被我吸引來的介者？你處理了？”

“……被你發現了。”溫午盞給他擦嘴，起身收拾碗。

“那他聯結者呢？”

溫午盞丢了碗，洗完手回來：“被那張床抛棄了吧。”

姜意風都要被他給抽象笑了。

但他沒想到，他的被子隻有更抽象、沒有最抽象。

眼看姜意風還想算賬，溫午盞忽然把他從餐桌邊上裹住，抱起來放好，随後撩起腰上的衣服，指着自己的小腹。

“……幹嘛？”又發瘋？

溫午盞忍不住扣着他的肩，往他耳後笑：“意意，别問别人了，看看我。這裡……昨晚被你糊到了……”

？？？！！！……

“那、你、去、洗、幹、淨、啊。”

溫午盞居然還想讓他幫他洗？姜意風忍無可忍，把某人拖去陽台，把溫午盞強行摁進洗衣筒裡，狂擠了幾十泵洗衣液。

洗衣筒蓋上瞬間，一床被子在裡面打卷兒，漂流。

等到“叮！”一聲到點了，一直守在陽台邊上的姜意風把被子拖出來，然後就像溫午盞丢了碗那樣，爽利地丢掉了洗衣筒。

*

銷宓都西幹道的異變區整日沒有動靜。

由于聯結研究所打算把異變區長期封鎖起來，特情部這次對外稱“洋垃圾滲透地底”，處理周期長，順理成章開了支道。

西幹道上，一片透明的深灰被幕布中空籠罩，幕布前二百米設置警戒杆與一長串警戒牌。

任何車輛都無法往來。

姜少主的直升機目下無塵，越過一串警戒杆警戒牌，空降異變區邊緣。

紀越華、楊五奚、葛之遙、祝年餘，兩個SS級Alpha，一個SS級和一個S級Omega。這個配置整整日餘處理不完這個異變區。

太慢了。

姜意風來此，是為了印證一個猜想。

如果金橋任務民宿碎片那個床形态的介者受他吸引，那麼烏喵是否也因此出現在他面前？

若是再往前一步呢？

當他站在時間坐标陷落的異變區邊緣，未來的介者，是否會因他而來？

隻要未來的他們出現在姜意風面前這個時空定點。

那麼，隐匿在這座城的未知介者，他們的樣态信息就會落入姜意風手中。

深灰的邊界晃動一瞬，如細胞膜開合，納入兩道身影。

“走了，溫午盞。跟上，别發愣。”

溫午盞忍不住笑：“意意，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