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外,咖啡機邊上。
李教授看着溫午盞耐心揀咖啡豆,把所有潛在危害姜意風味蕾的東西統統湮滅,那個專注甚至透着點賢惠的背影,多少有些不忍,拍了拍姜意風的肩膀:
“哎呀你看小溫,把你疼得眼珠子似的,你上哪兒找個Alpha不都還得你來疼!當年你分化成了Enigma,我和老姜做夢都想不到,還能找着個人來疼你!”
李教授全然不顧那個被疼的Enigma臉色鐵青,碎碎叨叨總結:
“所以嘛,測測得了,别放心上,這婚後生活也得講究一個情調……”
姜意風懷疑他被溫被某子折磨瘋了,不然為什麼會把好端端的“情調”,愣是給幻聽成“情趣”。
雖然李教授大緻也就這麼個意思——
不就是聯結靶用靶向藥檢測,測出被溫午盞控制模拟出的信息素嘛!不要緊,小情侶之間的把戲罷了。
重點是裡面微量殘餘的銀灰色介者氣息。
按照姜意風的判斷,那是另一個不可控級介者、而且對人類不友好,刻意留下的。
姜意風理智上也清楚,“新主”殘留的氣息極大概率才是導緻他自己成為“擴散源”的關鍵,但偏偏就是——
溫午盞在他不知情時,控制他的身體這一點,非常非常,令Enigma不爽。
特别是一想到,這種控制可能長達将近二十年,更令他隐隐不安。
他以後該不會被溫午盞弄得……徹底離不開被子吧?
李教授還在對小情侶持續輸出婚後經驗:
“我也是想不明白,老姜怎麼就看不慣小溫。他那是個不負責任的爹!要我說,小溫陪你多少年了,早就是老夫老妻啦……”
上次還是青梅竹馬,這次就進化成老夫老妻,姜意風微笑:
“李教授,您再造謠下去,我就要成溫午盞的童養媳了。”
李教授:“……”
這孩子,怎麼還上趕着把他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他經過嚴謹的邏輯推理,摸了摸自己這把老骨頭,也不怕挨揍,對當事人道:
“你能這麼想也對,不就更說明,你打小心裡就是有小溫的……”
姜意風深呼吸,眼睜睜看着不遠處,溫午盞的背影一顫一顫,好像圖像去噪出了差錯,每個噪點都在逗他。
死被子,笑笑笑、笑什麼笑?!
正巧溫午盞揀完了咖啡豆回過頭。兩人的目光對上,姜意風腳步往前提,便把李教授落在後頭,擋着他和溫午盞之間的視線。
代理家長一時看不着,溫午盞便忍不住朝那人彎了彎眼,調戲他,緩緩做了串口型——
【意意,婚後生活也得、講究、情趣……】
眼見那人微微瞪他一眼,脖頸下的鎖骨處,泛了點紅。溫午盞笑得更深,繼續逗他:
【意意,你怎麼猜出我在說什麼……】
【是不是你也想要……】
身側的廊道,措不及防揚起一陣風。
李教授一扭頭,斜前方那個人影,直沖沖往他死活不認的老公身上撲去。
“…………”
年輕就是好,就是有意思。
這不,嘴上說着怎麼不情不願,結果一打照面,噌噌噌就往前走,擋了他這個老人;走沒兩步,還直接跑上了。
姜意風用後腦勺都能猜出李教授怎麼蛐蛐他。
但,是可忍熟不可忍。
溫午盞才剛調戲完了,就被那人遠遠地沖來撲上。卡着腰捂住嘴,鬧騰得舊主大人直被可愛得受不住讨饒:
“意意,我錯了、不是你想要、是我想要……”
後面幾位聯結研究所的負責人從李教授身邊路過,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咳咳”聲此起彼伏。
姜意風的背影一僵。
那群研究員貌似正在延續上一刻探讨的國際前沿問題,嚴謹地争辯。李教授跟上,就這麼步履匆匆,揣上測試記錄,火速通過小情侶邊上的廊道。
直到一群人都下樓到了大廳,那嚴謹的探讨上,才變得逐漸慈祥、欣慰、激動起來。
姜意風:“…………”
當他身後綴着個溫午盞,下樓把研究員送出大門時,竟然還從那群人臨别時的眼神裡,讀出了隐隐的鼓勵意味。
好像交給他一項神聖的使命——
蓋上被子,等同于穩住不可控級介者。
……
異變應對所大廳。
姜意風回來時,藍挽和烏喵重複确認好聯結研究所的登記信息。
荊邊署和陸口署内部結構相似,都是介者與聯結者一一搭配行動,此時比對登記信息,防止有搭配出錯的情況。
确認了一一對應關系,接下來便是檢查人類聯結者是否受控。
姜意風守在一層的電梯前,面對大廳控制場面:“S級以上的先來。進去三個。”
低等級基本用靶向藥足以自測,因此高強度的Alpha與Omega危險性更強。
大廳的氛圍一時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