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風對意識同化表現出極大興趣，有興趣到舊主大人又懷疑自己掉坑了的程度。

溫被某子團成一窩哄着人，好不容易，等到他彙總完報告，熄了屏又擋着光敲下最後一行字，總算下班了。

“意意，我們回家麼？”溫被某子瞟了眼屏幕，不住黏人。

姜意風抱着這麼一窩下樓，丢進汽車副駕，好笑地看着它：

“不然？想出去做什麼？”

他從另一邊打開車門，正要坐進駕駛座，邊上那床溫被某子忽然梭過來。姜意風刹不急腰，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到被子上。

“……”他心累，“幹嘛？”

姜意風伸手去放手刹，屁股底下那綿密溫軟的觸感，忽地變得……

“？”

下一刻，還沒夠着手刹，就被底下伸來的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輕輕反扣住，不由分說壓回去。

姜意風一言難盡地望着前擋風玻璃，映出……兩個疊坐在一起的男人。倒影裡的溫午盞彎了彎眼，姜意風還沒來得及往邊上跑，這玩意兒就從後環胸摟住他。

“别鬧……”

搭在他胸口的其中一隻手，徑直往下移，摁到姜意風的小腹上，同時把他往後按下去，整個後背完全貼到溫午盞身上。

溫午盞的視線繞前，落在他的鎖骨心處。

“意意，你害羞這裡會發紅？”他裹着人，像是憶起什麼有趣的事，環在胸前的手挪到鎖骨心處，忍不住悶笑，“小時候是從頸根開始紅。”

車窗外面，遠遠見着隔壁聯結研究所的老熟人們路過。姜意風拼命往前掙，偏偏死被子力氣是真大，把他按着哪都跑不掉，隻能咬咬牙，放軟語氣：

“溫午盞，别鬧行不行……回家、回家再陪你……”

溫午盞下面那隻手從他的小腹往下按，上面那隻的指尖在鎖骨心處，摹起了細細的圈兒，逗他：

“意意，說好的新姿勢呢？不是讓我挑？”

“……”死被子、想得美，姜意風強作鎮定，“尺度僅限床上，車x想都别想，謝謝。”

聯結研究所的老熟人眼看就要經過車前，溫午盞被姜意風那真慌着想跑的樣子逗得，沒忍住趴在他肩頭笑起來，笑了半天才吻了吻人：

“嗯，哈哈……意意，放心吧，不會強迫你。你來挑好了。”

姜少主差點沒當着溫午盞的面，立馬下單一床冰島雁鴨絨被。

他真要回身收拾被子，溫午盞也鬧完了，掐着人的腰線把他抱起來。

姜意風腳一騰空，還沒明白這玩意兒又要幹嘛，就被妥妥貼貼放到了副駕上，死被子還湊過來給他系上安全帶。

“……？？？”

“意意，帶你出去玩？”

“沒興趣”三個字還卡在姜意風喉底，溫午盞好像料到了他的反應，又壓低聲音、神秘地補充道：

“去‘無編制’介者的地盤玩。”

姜意風拒絕的動作一頓。

溫午盞笑吟吟——正中下懷，舊主大人約會成功。

……

姜意風一路膽顫心驚，坐着某床被子開的車。

好在也就行程颠簸了點、過程曲折了點，溫午盞最後還是強行共感了車，把人安全送達目的地。

“西郊？”

一下車，漫山搖曳的紅楓，較上回探查的異變爆發點更偏西走，也更紅豔得熱烈。姜意風就站在那層層疊疊的楓影下，望遠處，楓山後一片溫泉度假區。

那是……“無編制”介者的地盤？

溫午盞停了車跟上，反手牽住他：“先去吃個飯？”

姜意風正思索着，容珘所在的“晨昏裡”位于滬城最東線，這一塊所謂地盤又幾乎到了最西邊。

除開“新主”和來輕代表的異變介者，這些“無編制”群體似乎也暗中遍布不少範圍。

他們以誰為首？不可控級的……溫午盞？

舊主大人發覺相握的手加重幾分力氣，禁不住劃了劃他的手心，不懷好意：

“意意，裡面沒有人類，都是異變區出來的介者。可以陪我進去麼？”

這是問他敢不敢進去……？

姜意風無語，扯着溫午盞往楓林山腰上走：

“來都來了。”他似乎随口問道，“那片度假區對外開放麼？”

舊主大人看出他提防着，偏偏還三兩句不離試探，更想逗：

“不開放，完全是介者的世界。”

姜意風扯了扯嘴角，瞟他一眼：“你是老闆？”

“嗯？什麼？”舊主大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又窩在人肩頭笑，“意意，我要是老闆，就和你兩人住這兒好了。”

姜少主忍着沒揍他。

溫泉度假區是中式古典風格，庭院後的回廊在層疊的楓影下向深處曲折。說是介者的世界，實際卻不見人影。

都是強度沒有達到人形态的介者……？

姜意風正起疑，内折的門一扇一扇，在他和溫午盞走進時，好像不斷有視線落到他身上。

“……”

溫午盞攬着人，進了裡屋，聲音多了幾分高位的冷淡：

“看什麼看？備菜去，清淡些。”

門、桌、椅、一整片回廊：“好、好的。祝您和夫人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