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床邊的電腦電源鍵亮着，床尾的電視屏幕也開着。

桌上雞尾酒打翻了兩杯。

“……”

怎麼有點像事|後現場。

他不敢打擾，交待下行程時間，關上門就跑了。

“溫午盞。”

姜意風對着他那床被子微笑：

“以後讓我社死前能不能先通知下？”

溫被某子老實一團，把懷裡的主人團吧團吧裹起來。

10小時後行程落地。

空乘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着某個頭等艙套房開門，走出來兩個男人。

“……”

他全憑職業素養，淡定目送。

——

“鐘塔異變應對組織，我是姜意風。現已落地，前往直線最近S級異變區。”

“你們的人手可以撤出異變區了。确保疏散居民。”

對面發表一通感謝，姜意風在出租車上挂斷電話。

眼前的城市灰霧彌漫，不同于滬城2025年黑暗籠罩那幾個月。

如今完成共感的姜意風，一眼便足以判斷出來。

異變危險程度并不高。

……為什麼會定級為S級？

他轉向溫午盞——這混蛋玩意兒落地見了鐘塔的狀況，便莫名其妙哂笑。

“什麼情況？你看出來了。”

溫午盞逗，還賣關子：

“小事。意意，你就近找個異變區，進去就知道了。”

得得。

夜晚泛着碧波的運河，貫穿整座城市。出租車一路沿着河道，從郊區進入城區。

異域靜谧，耐人尋味。

姜意風原急着進入異變區，溫午盞卻看穿了什麼。

拉過前後座的簾子，懶洋洋側身摟住人，哄着他看車窗外的運河：

“不用急，意意，我壓制了異變，不會擴散的。”

行吧，哄死被子開工幹活比什麼都重要。

姜意風隻得卡着這姿勢陪他閑情逸緻：

“嗯，行，幹嘛？”

“……”溫午盞被他一噎，哭笑不得，将手探入他的衣領。

姜意風要躲，癢得沒躲過，反而被這玩意兒摸了摸鎖骨，摸出串了三枚石頭的項鍊。

月光與薄霧溶于靜靜的運河中，清淩淩，像月長石的色彩。

溫午盞把他輕輕按在車窗上，正對着車窗外的月色，與靜靜地、又在流動的運河。

銜起兩枚月長石，吻入他的唇中。

……

因公play是不道德的。

姜意風頂着出租車司機的眼神，心說。

不過司機的眼神裡比起空乘的震撼，還多了兩分淡定與見怪不怪。

可能是城市的獨特氣質。

但總歸他是拎着某個混蛋玩意兒，匆匆三兩下進了異變區，遠離這個被人注目的人類世界。

異變區的覆蓋面不大，濃度也隻是淺淺流動的透明灰。

如果這種異變程度被定級為S級，那就隻能是時間或空間坐标淪陷了。

踏入異變區瞬間，姜意風當即發覺：

“怎麼回事？沒有異變核心……？”

但是怎麼可能？

異變是媒介物質産生意識後的不穩定時空，核心通常就是介者的集體意識。

再不濟也像滬城2025年，核心是部分介者的意識。

他疑惑看了眼溫午盞，沒想到溫午盞竟然心虛地别開眼。

“……？？？”

準沒好事。

溫午盞老實：“意意，你看看這個異變區的空間位置。”

空間坐标都淪陷了還怎麼看？

姜意風正不知所雲，卻忽地反應過來，翻出他手機裡早已塵封的一個圖庫。

不會吧……

姜少主人生中第一次也顯出心虛。

“是……”他挑眉。

溫午盞别開眼：“你轟碎的、還有我湮滅的……空間碎片。”

“……”

過于久遠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從金橋異變區轟碎空間碎片，到上區信生藥業湮滅了三個儲物異變區。

好好。

另一個半球的空間因為異變核心而産生連通，被他們給炸沒了，直接丢了空間坐标升級成S級異變區。

姜意風一瞬恍惚，好像老年風濕骨痛為年輕付出代價。

他問：

“所以是要……？”

溫午盞無奈：

“隻能一塊一塊碎片找回來了。”

不過這位無奈過了又琢磨出點好事的苗頭——

“意意，當時轟得那麼碎湮滅得那麼徹底，要找回來拼出空間坐标倒是麻煩。”

“你要不先請個假？”

“我們估計要在異變區裡待上一年了。”

姜意風：“…………”

如異變之主所料，此後東西半球紛紛發來求援。

姜意風處理完這個處理那個，等他終于把年少輕狂四處轟炸，誤傷的所有時空碎片拼湊完全時。

他已經在異變區裡被溫午盞吃了整整一年了。

徹底收拾完世界各地殘局後，他抱着一床大補得搖搖晃晃的死被子，跨出異變區。

好像曆經九九八十一難。

可算是回到滬城上區姜家莊園。

沒想到，就在回家的翌日清晨——

姜意風倒吸一口氣——

“溫午盞！！滾出來！！這床小被子是什麼玩意兒？？！！”